第一章 仙尊重生，万灵斋开
我睁开眼。
天花板是陌生的木质结构，布满蛛网。空气里有尘土和动物的腥臊味。我抬起手，这只手苍白、瘦弱，指节上有一些不属于我的薄茧。我坐起身，身体传来一阵无力感。环顾四周，这里是一个店铺的内堂，光线昏暗。墙边堆着几个空荡荡的铁笼，地上散落着干瘪的草料。
我下了床，走到一面挂在墙上的铜镜前。镜子里的人有一张年轻的脸，黑发黑瞳，面色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蜡黄。我抬手，镜子里的人也抬手。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，镜子里的人也做着同样的动作。
我走到店铺前堂。一块蒙尘的牌匾歪斜地挂在门楣上，我伸手拂去上面的灰尘，露出三个字——万灵斋。柜台上，账本摊开着，上面是一连串的赤字。角落里，食槽和水盆都是空的。
一只微弱的鸣叫声从一个最小的笼子里传来。我走过去，蹲下身。笼子里躺着一只灰色的麻雀，它的翅膀耷拉着，身体不住地颤抖，呼吸微弱。我打开笼门，将它捧在手心。
它的生命气息正在流逝。我伸出食指，指尖触碰到麻雀的头顶。体内仅存的一丝微弱气息顺着我的指尖流淌出去，注入麻雀的身体。那气息很淡，几乎无法察觉，却蕴含着某种截然不同的规则。麻雀停止了颤抖。它身上的灰色羽毛似乎亮了一点。它晃了晃脑袋，从我手心站了起来，然后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。
它用头蹭了蹭我的手指，接着振翅飞起，从敞开的门口飞了出去，消失在街道上空。
我站起身，走到门口。阳光照在我的脸上，有些刺眼。我伸手将那块“万灵斋”的牌匾扶正。然后，我拉开一张椅子，坐在了柜台后面，等待着。
街上行人来来往往，马车驶过的声音，商贩的叫卖声，混杂在一起。没有人朝我这家破旧的店里看一眼。时间一点点过去，太阳从东边升到头顶，又慢慢向西边滑落。
我始终坐在那里，一动不动。
天色渐暗，我起身，关上了店门。我找到厨房，里面只有半袋发霉的黑面包和一罐清水。我撕下一块没有霉斑的面包，放进嘴里，慢慢咀嚼，然后喝了一口水。
第二天，我推开店门。阳光再次照进来。我依然拉开那张椅子，坐在柜台后面。
一个穿着破旧皮甲的佣兵从门口经过，他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狐狸，狐狸的一条腿用布条胡乱包扎着，渗出鲜血。他看了看我的店，又看了看旁边那家挂着圣光十字招牌的治疗所，犹豫了一下，走进了治疗所。
没过多久，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，怀里的狐狸气息更加微弱了。他再次路过我的店门口，停下了脚步。
他看着我。
我看着他。
“能治吗？”他开口问，声音沙哑。
我伸出一根手指。
“一个银币？”他皱起眉，“治疗所的见习牧师也只要五十个铜板。”
我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他。
他咬了咬牙，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，倒出一些铜板，仔细数了数，又从靴子里摸出几个，凑在一起，放在柜台上。
“只有一个银币的价值。”他说。
我站起身，走到他面前，接过那只狐狸。我一只手托着它，另一只手解开它腿上的布条。伤口很深，可以看到骨头，周围的皮肉已经开始发黑。我伸出手指，点在伤口上。那股气息再次从我体内流出，这一次比昨天治疗麻雀时更浓郁了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