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《0.53 克灰烬下的 32 亿》
如果三天后我的葬礼也这么热闹，请记住——别把我那 0.53 克骨灰撒进海里，底下藏着 32 亿的钥匙。
一
哀乐循环到第七遍，我已经把讣告背得比悼词还熟。
黑纱幔帐后，周德霖的遗像笑得比生前温柔—— Photoshop 把皱纹都磨平了，像一张被岁月漂白的钞票。
我蹲下去，把骨灰盒高高举起，瓷面冰凉，分量轻得可笑。
0.53 克——火化场给出的数字，比理论平均值少了 2.3 克。
“爸，你教过我不良资产要当场核销。”
我轻声说完，手腕一沉——
“啪！”
青花瓷炸成雪片，灰白尘埃扬起，像一场小型沙尘暴。
人群尖叫，母亲晕倒在扶灵队伍里。
瓷片划破我右掌，血珠滚成一条细线，准确滴进骨灰里裸露出的金属插口。
那是一枚 USB，被烧得发黑，却在我血滴触碰的瞬间，闪了一下绿灯。
像某种嗜血动物，刚被唤醒。
二
堂哥周楠冲过来拽我：“旭晨你疯了！”
我甩开他，用左手拇指按住伤口，把血涂在 USB 外壳。
指纹＋血液，双重验证——父亲教我的加密逻辑。
USB 开始发热，像一枚刚出膛的子弹。
我把它塞进西装内袋，转身对灵堂摄像师微笑：“别停，继续拍。”
镜头红光一闪，仿佛替我存档犯罪现场。
三
回老宅路上，暴雨。
我把 USB 插进笔记本电脑，屏幕跳出黑底绿字的 DOS 界面：
【周氏黑账 0.7α】
第一条记录像墓碑一样立在那里：
“2013.9.13，被保险人：周旭晨；险种：人寿；保额：3000 万；受益人：周旭晨；状态：已理赔。”
我盯着那行字，喉咙发干。
2013.9.13，是我 19 岁生日，那天我收到父亲送的山地车，不是死亡证明。
谁在替我死？谁又替我领了 3000 万？
四
我还没想明白，整栋老宅突然断电。
应急灯亮起的同时，窗外一道闪电，照出灵堂方向腾起的浓烟。
骨灰盒残骸被盗了。
我冲回去，雨水把黑纱贴在我脸上，像第二层皮肤。
灵堂门口，水晶吊灯在我头顶发出轻微的金属呻吟。
周楠正举手机照明，灯架突然断裂——
“砰！”
八十八颗水晶玻璃像冰刀坠落，其中一块三角形碎片精准刺进他颈动脉。
血喷在挽联上，“德范长存”四个字瞬间被染成猩红。
我蹲下去按住他伤口，耳边却听见自己手表“滴”的一声。
回头——灵堂东南角摄像头红灯重新亮起，像眨动的独眼。
五
警方 15 分钟赶到，定性：恶劣天气＋老旧电路＋意外坠灯。
我蹲在警戒线外，用纸巾捏起一片灯架金属。
切口平整，呈 45 度，是钢锯标准手法，且边缘没有雨水锈迹——说明提前至少 24 小时被锯断。
谁能在昨天就算准今晚的暴雨、算准周楠会站在那个点？
我回忆灵堂布置名单，昨晚 11 点后唯一滞留的人，是妹妹周旭曦。
她给父亲守灵，说要在棺前跳一支《鹤归》告别。
监控显示，她跳了 19 分 31 秒——比我生日多 18 秒。
我掌心的血已结痂，却忽然觉得更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