霓虹初上的星耀会所外,悬浮车流在暮色中划出流光溢彩的轨迹。许正阳站在光洁如镜的玻璃门前,洗得发白的帆布外套与周围侍者笔挺的银色制服格格不入,仿佛一滴不慎落入香槟塔的墨渍。
“站住!”门童的声线像淬了冰,镀铬手环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,“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?穿成这样也敢往里闯?”
许正阳刚要开口,身后突然传来嗤笑。一个顶着亮粉色莫西干头的青年倚着镀金栏杆,鳄鱼皮靴尖轻点地面:“王经理,你们这是菜市场吗?什么垃圾都能混进来?”
被称作王经理的中年男人额头冒汗,快步上前推搡许正阳的胳膊:“赶紧走赶紧走!耽误了张少的事,你担待得起?”
帆布外套的袖口被扯得变形,许正阳垂眸看着对方锃亮的袖扣,忽然轻笑一声。这笑声不高,却像投入热油的冷水,让喧闹的门厅瞬间静了半拍。
“刚才的话,我都听见了。”他抬起眼,目光平静得像深不见底的潭水,“那边的古董花瓶,是你碰掉的吧?”
张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碎在地上的青瓷,脸上闪过一丝慌乱,随即梗着脖子嚷嚷:“你看见了?哪只眼睛看见的?我看就是你这穷酸鬼碰的,想碰瓷是吧?”
“不用争。”许正阳从口袋里摸出个旧款光脑,屏幕上的数字在旁人看来少得可怜——8000.00。他指尖在屏幕上轻点,“花瓶市价五百万,双倍赔偿,一千万。现在转过去?”
“一千万?”王经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你知道一千万是什么概念吗?够买半条街的能量棒了!就你这破光脑,怕不是连十位数都显示不全——”
话音未落,张少的光脑突然发出急促的提示音。他哆嗦着点开,那串刺眼的“10000000”让他瞬间面无人色,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。
就在这时,会所深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为首的老者头发花白,却腰杆笔挺,正是星耀集团董事长陈楚生。他身后跟着的唐颖——全市最大拍卖行的掌事人,还有董长明——能源巨头的掌权者,都是平时在财经频道上才能见到的人物。
张少眼睛一亮,以为是来给自己撑腰的,刚要喊“陈伯伯”,就见三位大佬径直走到许正阳面前,齐齐躬身:“许爷,您怎么来了?也不提前说一声,我们好去接您。”
“许…许爷?”王经理的脸“唰”地白了,嘴唇哆嗦着,“您…您是那位…传说中在旧时代存了八千块的…”
许正阳没理会他,只是对陈楚生淡淡道:“陪朋友来坐坐,没想到这么热闹。”
张少这才反应过来,自己惹到的是那位传说中的人物——在物价疯涨百万倍的今天,旧时代的八千块,相当于八十万亿新币,是能让所有银行行长连夜排队请安的存在。他“噗通”一声跪在碎瓷片上,冷汗浸透了昂贵的丝绸衬衫。
三天后,城东的悬浮车4S店。
许正阳的朋友赵磊摸着最新款悬浮车的流线型车身,眼睛瞪得溜圆:“阳哥,我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能全款买车!这可是三千万啊!”
负责接待的林姐是个实在人,正拿着合同笑得合不拢嘴:“许先生眼光真好,这款‘流光’是限量版,全市就三台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