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
幼儿园的风波，最终以林湘的公关团队强行清场而告终。
我抱着小宝回到家。
我将他安顿好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一夜未眠。
第二天，我没有去公司。
我需要冷静，需要思考我和林湘的关系。
下午，林湘回来了。
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质问我为什么旷工，而是将一份文件甩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。
“离婚协议书”。
冰冷的字，砸得我头晕目眩。
“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。”
“公司是我在经营，主要贡献者是我。房子、车子，都可以给你。小宝的抚养权，必须归我。”
我抬起头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：“林湘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？就因为我昨天阻止了你那场荒唐的作秀，你就要跟我离婚？”
“不是因为昨天。”
她拉开椅子，坐在我的对面，“是因为我们已经不合适了。陈哲，你的脚步，早就跟不上我，也跟不上公司的发展了。你的存在，现在只会成为我的拖累。”
“拖累？”我笑了，“五年前，是谁为了几十万的单子，喝到胃出血？是谁把专利拿去抵押，赌上全部身家？林湘，你的良心呢？”
“商业场上，最不需要的就是良心。”
“我承认你过去有功劳，所以我才会在财产上补偿你。但未来，我需要的是能与我并肩的伙伴，而不是一个只会计较‘父亲’虚名，活在过去功劳簿上的怨夫。”
她的话，字字诛心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头的剧痛，“别的我都可以不要，小宝必须跟我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林湘断然拒绝，“你现在的工作状态，你的情绪……你根本给不了小宝最好的生活。跟着我，他才能上最好的国际学校，接受精英教育，拥有你无法想象的未来。”
“我无法想象的未来？就是让一个戏子当他的爹吗？！”
“陈哲，我不是在跟你商量。我已经让法务部准备了所有对你……不利的证据。”
我看着她口中的“不利证据”，感觉如坠冰窟。
是那些年，我为了拉投资，陪客户喝酒到深夜，醉倒在家门口的照片。
是那些年，我因为项目压力巨大，在办公室里通宵不眠，形容憔劳的监控录像。
是那些年，我因为焦虑，偶尔对她大声说话的录音……
这些见证了我们如何从地狱爬回人间的证据，如今，成了她用来攻击我、夺走我儿子的武器。
她要把我塑造成一个酗酒、情绪不稳定的、不合格的父亲。
这根稻草，终于压垮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名为“情分”的支柱。
“林湘。”我平静地开口，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，“你会后悔的。”
“后悔？陈哲，我林湘的人生字典里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。”
我拿出手机，拨通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号码。
“秦总，是我，陈哲。”
“阿哲？我等你的电话，等了五年了。”
4
秦总，秦岚，是我在一次技术峰会上认识的风投女王。
那时候，我们的公司还没起步，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程序员。
我在峰会上发表了一个关于“情感交互式AI”的构想。
台下应者寥寥，所有人都觉得是天方夜谭。
只有秦岚，在会后找到了我，递给我名片：“你的想法很有趣，但太超前了。如果有一天，你想让它变成现实，随时联系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