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的家不大，一室一厅的格局，被她收拾得干净温馨。赵鞅站在玄关，像个误入现代的兵马俑，手足无措地打量着四周。
头顶的吊灯发出柔和的光，他却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，仿佛那是会落下的巨石；墙上的电视机正播放着综艺节目，夸张的笑声吓了他一跳，他猛地按住腰间的剑柄，眼神瞬间绷紧。
“别怕，那是电视，里面的人不是真的。”林晚赶紧关掉电视，解释道。她知道这解释对他来说大概等于白说，只能尽量放缓动作，递给他一双拖鞋，“穿上这个，地板凉。”
赵鞅盯着那双毛茸茸的卡通拖鞋，又看了看自己满是泥污的脚，摇了摇头，直接赤着脚踩在地板上。冰凉光滑的触感让他微微皱眉，这地面竟比晋国宫殿的白玉阶还要细腻。
林晚把他领到浴室：“你先洗个澡吧，我给你找身干净衣服。”她指着淋浴喷头，比划着拧开关的动作，“这个是热水，拧这里……”
赵鞅看着那些亮晶晶的金属管子和陌生的陶瓷盆，眼神里写满了困惑。等林晚拿了衣服离开，他对着淋浴喷头研究了半天，试探着伸出手碰了碰，冷不丁被喷出的水流吓了一跳，差点拔剑劈过去。
折腾了快一个小时，浴室里的水声才停。林晚在客厅等得都快睡着了，门一开，一个穿着她宽松T恤和运动裤的高大身影走了出来。
赵鞅洗去了满身泥污，露出了利落的短发和棱角分明的脸，皮肤是长期暴晒后的健康麦色，身上肌肉线条流畅，一看就是常年习武的底子。只是那身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套在他身上，T恤短了一截，露出结实的腰腹，运动裤的裤脚堆在脚踝，显得格外滑稽。
“那个……衣服可能有点小。”林晚脸颊微红，递给他一条新毛巾，“擦擦干。”
赵鞅接过毛巾，笨拙地擦着头发，眼神却被茶几上的水果吸引了——一串紫莹莹的葡萄。他在晋国只见过野葡萄，从没见过这么饱满硕大的。
林晚看出了他的心思，洗了一串递给他：“尝尝，很甜。”
赵鞅捏起一颗，犹豫了一下放进嘴里，酸甜的汁液在舌尖爆开，他眼睛一亮，三两口就把一串葡萄吃了个精光，连葡萄籽都没吐。
“你……叫什么名字？”林晚试着问，一边用手机查“春秋时期人名”，一边指着自己，“我叫林晚。”
赵鞅愣了愣，慢慢吐出两个字，发音古朴：“赵……鞅。”
“赵鞅？”林晚心里咯噔一下，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？她赶紧低头查手机，当看到“赵鞅，即赵简子，春秋时期晋国卿大夫，政治家、军事家”时，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。
她猛地抬头看向赵鞅，对方正好奇地摸着沙发的材质，手指在皮质表面轻轻划过。那眼神清澈又带着野性，完全不像史书里记载的那个运筹帷幄的政治家。
难道是巧合？重名？还是……真的有穿越这种事？林晚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暴击。
“你……来自晋国？”林晚颤声问，尽量用简单的词语，“春秋？”
赵鞅猛地转头看她，眼神里充满了震惊，仿佛听到了母语般激动，连连点头，嘴里吐出一大串晦涩的古雅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