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，他伸出手，不是碰她的手，而是用指尖，极其轻缓地，拂开了她额角一缕被汗水濡湿的碎发。
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温柔。
他的指尖冰凉，触碰到皮肤，激起一阵战栗。
沈未晞抬起眼，怯生生地望着他，眼底水光潋滟，完全是沈惊鸿式的、依赖又带着点小委屈的眼神。
萧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他的眼神有瞬间的恍惚，仿佛透过她，看到了另一个人。
但很快，那恍惚便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、近乎冷酷的清醒。
“小心些。”他开口，声音低沉，听不出什么温度，“这张脸，若是伤了，便不美了。”
沈未晞心底冷笑。
看，他在意的，始终是这张脸。
她低下头，柔顺地应道：“是，臣女记住了。”
在他看不见的角度，她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、冰冷的弧度。
萧衍没再说什么，转身离开了。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沈未晞轻轻抚上自己刚才被他触碰过的额角。
那里，仿佛还残留着那冰凉的触感。
她知道，第一步，成了。
他已经开始，在她身上，寻找沈惊鸿的影子了。
而她的好姐姐，此刻恐怕正在某个地方，因为流言和嫉妒，煎熬得夜不能寐吧。
这，仅仅是个开始。
15
那日之后，萧衍来沈府的次数，微妙地增多了。
他依旧不怎么与沈未晞说话，多半是隔着窗，或是在回廊下，远远看她跟着嬷嬷习礼。
有时是练步态，裙裾微漾，环佩轻响；有时是学奉茶，玉指纤纤，低眉顺目。
他看得专注，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