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刻意转开话题，避而不答，石水却没再追问。方才他咳嗽时，她分明看见他袖管滑落，露出半截手腕。手腕上有圈极淡的红痕，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茧子印记 —— 李相夷练剑多年，手腕上也有这样一圈红痕，位置、形状都一模一样。这个发现，让她心头的疑云愈发浓重，也让那丝沉寂多年的希望，重新燃起。
回到莲花楼时已近黄昏，夕阳西下，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。莲花楼就建在湖边，湖水清澈，倒映着漫天霞光。石水推开门，竟见李莲花正蹲在院子里修鸡笼。他穿着一身灰色粗布衫，挽着袖口，露出的手臂上沾着泥土。夕阳落在他发顶，镀上一层暖光，让他看起来温和又安宁，倒真像个寻常的乡野郎中，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。可当他抬手擦汗时，手腕翻转的弧度，分明是 “相夷太剑” 起手式的残影 —— 那是李相夷独创的剑法起手式，动作行云流水，旁人绝难模仿。
“石院主怎么还跟着我？” 李莲花头也不抬地问道，手里的木槌敲得笃笃响，将一根木条牢牢钉在鸡笼上。“莫非是还怀疑在下与普神的死有关？”
“我有话问你。” 石水反手关上门，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。青雀鞭在掌心绕了个圈，鞭梢的铁刺轻轻划过掌心，带来一丝刺痛，让她保持清醒。“普神掌心的字，是不是‘碧海潮生’的‘潮’？”
李莲花的动作瞬间停住。木槌悬在半空，迟迟没有落下。他慢慢站起身，背对着她，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投射在地面上，显得格外孤寂。院子里很安静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。过了许久，他才缓缓开口，声音轻得像羽毛，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：“石水，十年了。”
这声 “石水” 唤得极轻，却像惊雷炸在她心头。十年前在四顾门，李相夷从不肯连名带姓叫她，总是喊 “石院主”，语气冷硬又疏离。那时的他，是高高在上的门主，而她是他麾下的院主，两人之间隔着等级的鸿沟，也隔着他对江湖大义的执着。可此刻这声呼唤，褪去了所有的疏离与傲气，带着岁月磨洗的温柔，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让她心惊。
“你……” 石水的声音有些哽咽，她用力咬了咬下唇，才勉强稳住情绪，“你为什么不回百川院？云彼丘等了你十年，这些年他疯疯癫癫，满心都是对你的愧疚。纪院主也一直在找你，他总说，你不会就这么死了。还有四顾门的旧部，大家都在等你回来。”
“回去做什么？” 李莲花转过身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，可眼底却一片荒芜，像被大火烧过的草原，只剩下无尽的荒凉。“李相夷早就死在东海了。当年的四顾门门主，那个意气风发、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