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声音不大,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,钉进他的心里。
“我不是让你跟你妈对着干,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态度。结果你的态度就是让我忍。”
“对不起,我忍不了。”
“晴晴,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他试图拉我,被我再次避开。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你让我忍到什么时候?忍到我心甘情愿当个免费保姆,忍到我忘了自己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、年薪几十万的独立女性?”
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,心里一片冰凉。
“李哲,你妈说的‘三不做’,其实就是你们家的真实写照吧?你爸是不是也这样?所以你妈才觉得理所当然?”
他沉默了。
这沉默,比任何回答都更响亮。
我彻底死了心。
“别再跟着我了。今天这个婚,我离定了。谁也别想拦着我。”
我转身拦下一辆出租车,拉开车门坐了进去。
车子开动,后视镜里,李哲的身影越来越小,他颓然地站在原地,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。
我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。
这不是我想要的婚姻,更不是我想要的男人。
一个在婆媳矛盾面前,只会让老婆忍让的男人,就像一根空心的芦苇,看着挺拔,一折就断。
他不值得。
2.
回到我自己的单身公寓,我反锁上门,将自己重重地摔进柔软的沙发里。
手机嗡嗡地震动个不停,屏幕上“老公”两个字不停闪烁,显得格外讽刺。
我直接关了机。
世界清静了。
我闭上眼,脑子里乱糟糟的。三年的感情,一场盛大的婚礼,无数亲朋好友的祝福,仿佛都成了一场笑话。
我不是冲动。
张兰那番话,绝不是心血来潮。那是根植于她骨子里的陈腐观念,是她打算用来磋磨我一辈子的开场白。
如果今天我忍了,那么明天就会有更过分的要求等着我。
会让我辞掉工作,专心备孕。
会让我把工资卡上交,由她统一“保管”。
会让我凡事以李哲为先,以他们老李家为重,至于我苏晴自己,不过是个附属品。
我不能忍。
我的人生,凭什么要被别人定义?
冷静下来后,我做的第一件事,是给我的律师朋友陈霜打了个电话。
“霜霜,帮我个忙,我要离婚。”
电话那头的陈霜沉默了三秒,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:“卧槽?苏晴你疯了?你昨天才结婚!”
“没疯,前所未有的清醒。”我把早上的事情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。
陈霜听完,又沉默了。
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。
“……晴晴,我支持你。”她严肃地说,“这种妈宝男家庭,不断干净,后半辈子都是泥潭。需要我做什么?财产分割?你放心,婚前财产咱们都做了公证,你那套市中心的房子和存款,他们一分钱都别想拿走。”
“婚后的呢?我们昨天刚领证。”我问。
“婚后共同财产……你们这才一天,能有什么共同财产?婚礼收的礼金?”
我忽然想到了什么,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。
“房子。”
“房子不是你的婚前财产吗?”陈霜也愣了。
“不,我说的是我们现在住的那套婚房。”
那套房子,是准备结婚时买的。一百六十平的大平层,地段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