剩下来的这几天,她只能住在别墅里。
回去的路上,江语烟就想着,在佣人房里再熬几天,不出去,就不会看到林月棠和厉清寒了。
可她刚到厉家,正准备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,厉清寒的声音却从她身后响起。
“站住。”
江语烟身体猛地一僵,她缓缓转过身,厉清寒站在旋转楼梯的顶端,身姿挺拔,俊美依旧,只是那双复明后本该璀璨的眸子,此刻却像淬了寒冰,冷冷地俯视着她。
“江语烟,”他一步步走下楼梯,语气平淡,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“这几天,去哪儿了?”
江语烟下意识地抬起打着石膏的手,想用手语告诉他,自己受伤了,在医院。
然而,厉清寒只是极其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,猛地一挥手:“够了!收起你那套!我不想看!”他打断了她尚未成形的动作,眼神里是赤裸裸的厌恶,“我问你去了哪里,不是让你比划那些我看不懂的玩意儿!说话!”
江语烟的手僵在半空中,指尖因为屈辱而微微颤抖。
哑巴……她是个哑巴啊!他要她怎么说话?
这分明是赤裸裸的羞辱!
她嘴唇哆嗦着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厉清寒看着江语烟这副模样,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再次涌上。
他压下那丝异样,语气更冷:“行了,收拾一下,晚上跟我出去一趟。”
出去?江语烟猛地抬头,眼中充满了抗拒。
“月棠要去拍卖会,她点名让你跟着伺候。换身像样的衣服,别丢厉家的脸。”厉清寒命令完,不再多看她一眼,转身朝书房走去。
江语烟站在原地,她很想拒绝,可她知道,她没有拒绝的资格。
拒绝的话,只会迎来林月棠更恶毒的报复。
傍晚,江语烟穿着自己洗得发白的旧连衣裙,灰色的外套勉强挡住手上的石膏,被塞进了厉清寒豪华轿车的后座。
林月棠盛装打扮,依偎在厉清寒身边,娇笑着讨论着今晚可能出现的珠宝,眼神偶尔扫过后视镜里的江语烟,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看好戏的恶意。
拍卖会场,江语烟双手笨拙地缩在宽大的袖子里,低着头,努力将自己隐藏在角落的阴影里,祈祷时间快点过去。
厉清寒一掷千金,无论林月棠的目光在哪件珠宝上多停留一秒,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举牌拍下。
“哇!清寒哥哥,你对我真好!”林月棠每一次都惊喜地依偎过去,声音甜得发腻,引来周围一片羡慕嫉妒的目光。
“喜欢就好。”厉清寒搂着她,语气宠溺。
江语烟只是低着头,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,耳边是林月棠娇俏的笑声和厉清寒温柔的回应。她心里那个曾经温柔、会依赖她的少年厉清寒,已经在厉清寒复明后,彻底消失了。
拍卖会接近尾声,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介绍着最后一件压轴拍品。
江语烟感觉手腕的疼痛加剧,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折磨。
她刚想悄悄退到门外去等,突然,会场巨大的屏幕猛地亮起,却不是任何一件拍品的介绍,而是滚动播放着几张照片。
照片的主角,正是江语烟。
背景是在厉家卧室,光线暧昧,照片里的她,衣衫不整,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