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落在他身上，却没了刚才的暖意。他指尖轻轻摩挲着竹篮的边缘，眼底满是温柔的执着——他不知道，她为何对自己的容貌如此自卑，可他知道，刚才那惊鸿一瞥的模样，早已刻进了他心里，再也忘不掉了。
他轻轻握紧了手里的竹篮，心里暗暗想着：下次再见到她，一定要好好跟她解释，再也不让她误会了。
3.
我一路跌跌撞撞跑回了家，刚冲进院子，就撞见了正要去地里送水的娘亲。
「阿丑？你怎么跑这么快？脸怎么这么红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？」娘亲连忙放下水桶，伸手摸了摸我的脸，语气里满是焦急。
我攥着娘亲的手，眼泪还在掉，哽咽着说：「娘……我撞见那个贵人了……他、他取笑我……」
娘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拉着我往屋里走，关上门才急着问：「他对你说什么了？是不是欺负你了？」
「他说……他说我生得好看……」我埋在娘亲怀里，声音委屈得发颤。
「娘，他肯定是在取笑我，我明明那么丑，他就是看我遮着脸，故意说反话笑话我……」
娘亲抱着我的手猛地一紧，眼眶瞬间红了，她轻轻拍着我的背，声音带着点颤抖：「傻孩子，他没有取笑你……是娘不好，不该让你出门的。」
我抬起头，不解地看着娘亲：「娘，您怎么这么说？我明明……」
「好了，别说了。」娘亲打断我的话，帮我擦了擦眼泪，语气坚定。
「以后咱们更要小心，那贵人毕竟是京城里来的，心思难猜，你以后出门，一定要把脸遮好，尽量别跟他碰面，知道吗？」
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心里却更委屈了——连娘亲都觉得，那贵人是在取笑我吧。
接下来的两天，我再也没敢出门。
白天帮娘亲晒麦子、缝衣裳，晚上就躲在屋里，一想起沈砚辞那句「生得真好看」，就觉得脸颊发烫，又羞又恼。
可我没料到，沈砚辞竟会找到家里来。
那天午后，我正在院子里翻晒麦子，忽然听见院门口传来娘亲的声音，带着点客气的疏离：「贵人怎么来了？可是有什么事？」
我心里「咯噔」一下，手里的木耙「啪」地掉在地上，慌忙想往屋里躲。
「柳夫人不必多礼，」是沈砚辞的声音，清润温和，「在下今日前来，是想归还一样东西，想来是令嫒的。」
我躲在屋门后，偷偷往外看——沈砚辞站在院门口，手里拿着我的竹篮和镰刀，竹篮上还细心地系了块干净的蓝布，显然是被他洗过了。
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衫，脸色比上次见时好了些，只是站在简陋的土坯院门前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娘亲的目光落在竹篮上，脸色微微变了变，随即又恢复了平静，笑着走上前：「贵人说笑了，这竹篮看着普通，村里不少丫头都用这样的，许是贵人认错了，我们家阿丑的竹篮好好地在屋里呢。」
我愣了愣——我的竹篮明明落在后山了，娘亲怎么会这么说？
沈砚辞也愣了一下，握着竹篮的手紧了紧，语气带着点执着：「不会错的，那日在后山，在下遇见一位姑娘，她不慎落下了这竹篮，听村长说，常去后山割草的便是柳家姑娘，想来就是令嫒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