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李默的声音沉了下来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不安，“说清楚！”
“说清楚？”秦女士微微偏头，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、近乎虚无的弧度，“有些事情，说得太清楚，反而无趣，而且……危险。”
她抬起手，纤细的指尖轻轻拂过光滑的沙发扶手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“我只能告诉你，那十个亿，并非命运的馈赠。它标好了价格，只是你现在，还看不到标签而已。”
她站起身，似乎不打算再多留。
“享受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吧，李默先生。”她走向门口，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，“毕竟，这一切，‘他们’暂时还允许你拥有。”
“他们？他们是谁？！”李默猛地上前一步，几乎要抓住她的手臂问个明白。
秦女士在门口停下脚步，侧过半张脸，光影在她精致的侧颜上投下淡淡的阴影。
“当你知道‘他们’是谁的时候，通常……已经晚了。”
说完，她拉开门，身影消失在电梯厅的方向，没有回头。
公寓的门缓缓自动闭合，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。
李默僵在原地，一动不动。
巨大的落地窗外，阳光灿烂，城市依旧车水马龙，繁华似锦。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，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，渗透进他的皮肤，他的骨髓。
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，看着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，表盘在光线下反射着耀眼的金属光泽。他曾以为这是他人生的新起点，是征服这个世界的战利品。
可现在，秦女士的话，像一根淬了毒的针，狠狠扎进了他虚荣和侥幸构筑的泡沫里。
“你以为那彩票中奖，真的只是运气吗？”
“他们……”
“暂时还允许你拥有……”
每一个字，都像重锤，敲打在他的神经上。
他猛地转身，冲到酒柜前，抓起一瓶开了封的麦卡伦威士忌，甚至没用杯子，直接对着瓶口狠狠灌了一大口。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，却无法驱散心底那股越来越浓的寒意。
他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，背靠着昂贵的酒柜，看着这间奢华却空荡得可怕的公寓。
美女环伺？人生巅峰？
原来这一切，可能都只是一个精心编织的假象？是一个他连规则都看不懂的庞大游戏里，微不足道的一环？
那十个亿，不是通往天堂的阶梯，而是……引他向深渊的诱饵？
“操！”
李默低吼一声，将手中的酒瓶狠狠砸向对面光洁的墙壁。
“砰——！”
琥珀色的酒液和玻璃碎片四溅开来，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内心和看似辉煌，实则摇摇欲坠的人生。
碎裂的玻璃和飞溅的酒液，像他此刻崩坏的心境，在光洁的墙面上留下狼藉的印记。空气中弥漫开浓郁的酒香，却带着一股绝望的苦涩。
李默瘫坐在一片狼藉中，粗重地喘息着，眼睛赤红。秦女士的话如同魔咒，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，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倒刺，刮擦着他的神经。
不是运气。
是“他们”。
“他们”是谁？！
恐惧和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巨大愤怒，像两条毒蛇，缠绕着他的心脏，越收越紧。他猛地站起身，环顾这间奢华却骤然变得如同牢笼的公寓。每一件昂贵的摆设，此刻都像是在无声地嘲讽他的无知和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