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深！”沈听蓝猛地转头看向王亦深，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，但更多的，是一种被背叛的愤怒迅速转向了我。
“陆野！”她一步踏前，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，“他说的是不是真的？你告诉我！黑风谷的事，是不是你做的？！”
她的眼神，不再是担忧，不再是犹豫，而是彻骨的冰冷和质问。那眼神，比执法长老的威压更让我心寒。
“听蓝，”我试图开口，声音却沙哑得厉害，“你信他？”
“证据确凿！”执法长老厉喝一声，抬手一挥，一面水镜浮现。镜中景象模糊，但隐约可见一个身形与我相似的黑衣人，正与一团翻滚的魔气接触，手中似乎拿着什么。虽然看不清面容，但那身形轮廓，那灵力波动……竟有七八分相似！
“这留影石是在黑风谷外围发现的！”执法长老怒视着我，“陆野，你还有何话说？！”
“这不是我！”我斩钉截铁，“有人陷害！这留影石必定被人动过手脚！”
“陷害？”王亦深像是被我的反驳刺痛，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，脸色更白，他看向沈听蓝，眼中含泪，“听蓝妹妹，我知道陆兄对我有芥蒂，可事关宗门大义，弟子性命！我岂敢诬陷？那日若非我拼死逃出，留下这枚偶然录下的留影石，恐怕……恐怕真相就要永远被掩埋了！咳咳……”他咳得撕心裂肺，仿佛随时会倒下。
“阿深！”沈听蓝连忙扶住他，看向我的眼神彻底被愤怒和失望淹没，“陆野！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？还要攀咬阿深？他为了宗门，差点连命都丢了！你呢？你除了自私自利，除了嫉妒成性，你还会什么？！”
她的话，字字如刀，狠狠扎进我的心脏。
嫉妒？自私？
原来在她心里，我陆野，堂堂剑尊，竟是这样不堪的一个人。而王亦深，那个永远躲在柔弱外表下，用“关心”和“牺牲”编织谎言的人，才是她心中光明磊落的君子。
“沈听蓝，”我看着她，看着这个我曾愿以性命相护的女人，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，“你，信他，不信我？”
“证据在此！”她指着水镜，指着我，指尖因为愤怒而颤抖，“你让我如何信你？陆野，你太让我失望了！”
失望？
呵。
我忽然觉得很可笑。百年相伴，生死与共的情谊，抵不过王亦深几句漏洞百出的指控和一枚明显伪造的留影石。我的解释，在她眼里是狡辩；我的愤怒，在她眼里是嫉妒；我的存在，似乎本身就是一种错误。
心，彻底冷了。那股支撑着我从灵根受损中挣扎过来的力量，在这一刻，彻底消散。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……死寂。
“好。”我点了点头，不再看沈听蓝，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长老和弟子，“既然宗门认定我陆野勾结魔修，那便按门规处置吧。”
“陆野！”执法长老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干脆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，“你……”
“不必多言。”我打断他，体内沉寂的灵力开始缓缓流转，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，“我陆野行事，问心无愧。今日之辱，我记下了。”
话音未落，我身形骤然暴起，不是冲向任何人，而是直扑大殿之外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