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她,看着她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对王亦深满溢的担忧。所有的解释,所有的委屈,所有试图让她看清王亦深伪装的努力,都在这双眼睛面前,显得那么苍白可笑。
我累了。
“呵……”一声低哑的轻笑从我喉间溢出,带着无尽的疲惫和荒凉,“好,好一个兄长,好一个处处为你着想。”
我缓缓站起身,不再看那枚碧绿的丹药,也不再看她眼中刺目的担忧。体内灵力因灵根受损而紊乱冲撞,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,但我站得很直。
“丹药,你给他吧。”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,“我的命,我自己挣。”
说完,我转身,一步步走出这间曾充满温情、如今却冰冷刺骨的静室。身后,传来沈听蓝带着哭腔的呼唤:“阿野!你去哪里?你听我说……”
我没有回头。
2 弱水重生剑意涅槃
脚步踏出静室门槛的瞬间,外面刺目的阳光让我微微眯起了眼。阳光很暖,却照不进我心底那片迅速蔓延的冰原。
灵根受损的痛苦如跗骨之蛆,每一次灵力运转都带来刀绞般的折磨。我寻了一处僻静的山洞,布下简单的隐匿阵法,开始独自疗伤。
没有九转还魂丹,我只能依靠自身深厚的修为和储物戒里一些寻常的疗伤丹药硬抗。过程痛苦而漫长,灵力在破损的灵根处艰难流转,试图修复那些细微的裂痕,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神魂的震颤和难以言喻的虚弱感。
山洞里寂静无声,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汗水滴落的声音。疼痛让意识时而模糊,时而清醒。模糊时,眼前晃动的,是沈听蓝决然将丹药递给王亦深的画面;清醒时,耳边回荡的,是她那句“自私冷血”的指责。
每一次回想,都像有一把钝刀在心脏上来回切割。信任的基石,在那一刻,已然崩塌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几天,也许是十几天。当我能勉强压制住伤势,不再咳血时,我撤去了阵法。刚走出山洞,一道传讯玉符便如流光般射至我面前。
是宗门执法堂的紧急召集令。
“剑尊陆野,速归!有要事相询!”
玉符上的字迹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我心头微沉,隐隐有不祥的预感。强压下伤势,御剑而起,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宗门主峰。
主峰大殿前,气氛肃杀。宗门长老齐聚,执法堂弟子列阵,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,齐刷刷地刺向我。而在那目光汇聚的中心,站着两个人。
沈听蓝,还有她身边,脸色依旧带着几分病态苍白,眼神却闪烁着无辜与悲愤的王亦深。
“陆野!”执法长老声音沉凝,带着雷霆之怒,“有人指证你勾结魔修,泄露宗门机密,导致三日前黑风谷历练弟子死伤惨重!你可知罪?!”
勾结魔修?
我瞳孔骤然收缩,目光瞬间锁定了王亦深。他接触到我的视线,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,随即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,对着沈听蓝低声道:“听蓝妹妹,我……我也不愿相信是陆兄所为,可那日我重伤昏迷前,分明看到他与一个浑身魔气缭绕的黑影交谈,还递给了对方一枚玉简……那玉简的气息,分明是记录着黑风谷布防图的宗门秘简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