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在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单调的绣花声中缓缓流淌,转眼间,一个月过去了。苏州的雨终于停了,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,给这座古城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。“听雨轩”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,前来定制绣品的客人络绎不绝,沈清辞也渐渐忙碌起来,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那份思念总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这天,沈清辞正在给一幅《百鸟朝凤图》收尾,绿萼兴冲冲地跑了进来:“小姐,小姐,京城来信了!”
沈清辞的心猛地一跳,手中的绣花针差点掉在地上。她连忙放下针线,接过绿萼递来的信封。信封上是顾昀之熟悉的字迹,笔力遒劲,一如他的人。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,抽出信纸,顾昀之温润的话语仿佛就在耳边响起:
“清辞吾爱,见字如面。抵京已月余,诸事繁杂,未能及时给你写信,望你见谅。京中一切安好,勿念。只是近来朝堂之上有些风波,吏部之事恐需多费些时日,归期怕是要延后一月。你独自在苏州,定要照顾好自己,勿要为我担忧。待风波平息,我便即刻启程,早日与你相见。另附红豆一串,聊表相思。”
信的末尾,是他熟悉的署名和日期。沈清辞将信纸紧紧攥在手中,心中既有得知他安好的欣慰,又有归期延后的失落。她轻轻叹了口气,目光落在信中提到的红豆上。那是一串用红绳串起来的红豆,颗颗饱满,色泽艳丽,想必是他特意寻来的。
她将红豆串戴在腕上,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。绿萼在一旁道:“小姐,顾公子肯定是遇到难处了,您别往心里去。他还想着给您寄红豆,说明心里一直惦记着您呢。”
沈清辞点了点头,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收好:“我知道,他身不由己。我们只需等他便是。”
虽然嘴上这么说,但沈清辞的心里还是掠过一丝不安。顾昀之在信中提到朝堂风波,她虽不懂朝堂之事,但也知道那绝非小事。她只希望他能平安无事,早日渡过难关。
接下来的日子,沈清辞更加用心地刺绣,她把所有的思念和担忧都倾注在绣品之中。她绣了一幅《平安图》,画面上一只白鹤立于松树下,寓意平安吉祥,她想着等顾昀之回来,亲手交给他。
又一个月过去了,京城却再也没有来信。沈清辞的心一天比一天沉重,她开始坐立不安,常常对着窗外发呆,就连绣活也频频出错。绿萼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却也只能一遍遍地安慰她。
这天,苏州知府的夫人前来定制绣品,看到沈清辞神色憔悴,不由得关切地问道:“沈姑娘,你这是怎么了?看你脸色不太好,是不是生病了?”
沈清辞勉强笑了笑:“多谢夫人关心,我没事,只是近来有些乏累。”
知府夫人叹了口气:“唉,说起来,你也该听说了吧?京城那边出了大事,吏部侍郎顾昀之……被革职查办了。”
“什么?”沈清辞只觉得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眼前阵阵发黑,她踉跄着后退一步,幸好绿萼及时扶住了她。“夫人,您说什么?顾公子他……他怎么会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