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总说，孩子最好的出路就是考公。
稳定体面，有保障，又不会瞎折腾浪费人生。
从初中起，我就被迫参加各种公务员考试辅导课，在堆积如山的申论材料里挣扎。
高考填报志愿时，我以绝食抗议，才勉强争取到填报计算机专业的机会。
大学毕业找工作那天，我爸却背着我把所有offer都推掉，偷偷给我报了公务员考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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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攥着被退回来的入职合同，浑身发抖。
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里的解约通知，转头怒视着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父亲。
“你凭什么擅自替我做决定！”
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发颤。
父亲慢条斯理地摘下老花镜，眼神里满是不耐：
“喊什么喊？我这是为你好，外面那些公司朝不保夕的，哪有公务员铁饭碗靠谱？”
我气得眼眶发红，手指死死抠住沙发边缘：
“难道我就不配选择自己的人生么？！难道按你规划的路走才叫活着么！”
父亲嗤笑一声，报纸在茶几上拍得震天响：
“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知好歹，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，听我的准没错。”
他的态度让我想起高考填志愿那次，我绝食三天，直到晕倒被送进医院，他才勉强同意我学计算机。
那时我以为，父亲只是一时固执，当我用行动证明自己的选择，他总会理解。
大学四年，我顶着巨大压力自学编程，拿奖学金，参加竞赛，终于拿到心仪公司的offer。我满心期待着开启崭新的人生，却没想到父亲的控制欲会再次将我的梦想碾碎。
争吵声惊动了母亲，她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，看了眼桌上的合同，立刻站到父亲那边：
“你爸都是为你考虑，现在经济形势不好，公务员多安稳啊。”
我指着母亲烫染精致的卷发，声音发颤：
“你们总说为我好，可你们自己为什么不按这种'好'的标准活？既然考公才是唯一出路，你们当初为什么不逼着自己去考？”
“啪”
一记耳光重重落在我脸上，父亲的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：
“反了你了！供你读这么多年书，就是让你跟父母顶嘴的？”
他抓起桌上的入职合同，当着我的面撕成碎片：
“今天这公务员考试你必须去，不然就别进这个家门！”
母亲在一旁连连附和：
“就是，你爸都是为你将来着想，别不知好歹！”
我摸着发烫的脸颊，突然觉得无比讽刺。
原来在他们眼里，我从来不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个体，只是可以随意摆弄的提线木偶。
他们用“为你好”的名义，一次次扼杀我的梦想，只为了满足自己掌控一切的私欲。
我蹲下身颤抖着去捡那些碎纸片，指甲被锋利的纸边割出血痕也浑然不觉。
父亲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垃圾桶，塑料桶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：
“装什么可怜？当年你爷爷逼我进工厂的时候，我连屁都不敢放！现在的孩子就是被惯坏了！”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随着怒吼跳动。
母亲突然扑过来抢我手里的碎纸，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我的手腕：
“犟种！难怪你没出息，你同学李阿姨家的女儿，考进税务局后嫁得多好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