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暮雪就是个疯子！你跟她结婚不会幸福的！”
我没有回答她。
只是从她手中，慢慢抽走了那张机票。
然后当着她的面，干脆利落地撕成了两半。
纸张撕裂的清脆声响，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。
许妍馨的眼睛瞬间睁大了。
我没有停，继续将它撕成四半，八半……
直到那张承载着我前世“自由”的薄纸，变成一堆无法拼凑的碎片。
我随手一扬，它们像一群折翼的蝴蝶，纷纷扬扬地落进了旁边的垃圾桶。
许妍馨的表情，从震惊到愤怒，最后定格在一种被背叛的、深深的受伤。
而我全程面无表情，内心却在反复回味。
前世死亡瞬间的冰冷，和苏暮雪腕上鲜血的温热。
这种极致的反差，让我感到一种病态的、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“妍馨，这是我的决定。”我终于开口，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。
“我欠她的。”
“你欠她什么？”许妍馨的情绪彻底爆发了，她哭着冲我喊，“你忘了她是怎么逼走你前女友林晚晚的吗？你忘了她是怎么让你身边所有走得近一点的女性朋友，都莫名其妙离开的吗？”
“她就是个控制狂！是个偏执的疯子！”
我沉默了。
因为前世的我，对这些话深信不疑。
但现在，我看着垃圾桶里的碎片，忽然觉得，那背后可能远不止是“逼走”那么简单。
许妍馨见我油盐不进，哭着跑了出去。
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。
我走到窗边，看着她跑车绝尘而去的影子，拿出手机，翻到了那个我从未主动拨打过的号码。
备注是系统默认的全名：苏暮雪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指尖在拨号键上悬停了许久，最终还是按了下去。
听筒里传来“嘟——嘟——”的忙音，一声又一声，敲在我的心上。
时间过得很慢，慢到我以为她不会接了。
就在系统即将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，电话被接通了。
没有声音。
听筒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然后，我捕捉到了一阵极力压抑，却依然清晰可闻的、紊乱的呼吸声。
像一个溺水的人，在拼命地挣扎。
过了足足十几秒，才传来一个微弱到几乎被电流声淹没的、颤抖的字。
“……喂？”
仅仅这一个字，我脑海里就浮现出她前世倒在血泊中的样子。
我清了清嗓子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，一种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温柔。
“雪儿，是我。”
“我想见你。”
电话那头，猛然传来一声玻璃制品摔碎的巨响，清脆又刺耳。
紧接着，是更加急促、仿佛窒息般的喘息声。
然后，电话被猛地挂断了。
我没有丝毫犹豫，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。
苏暮雪的私人别墅在城郊，一座戒备森严的庄园。
但今天，那扇厚重的雕花铁门却虚掩着，仿佛在等待我的到来。
我推门而入，客厅里一片狼藉。
一个昂贵的水晶花瓶碎了一地，娇艳的红玫瑰和锋利的玻璃碎片混在一起，铺满了地面。
而苏暮暮，就赤着脚，站在那堆碎片中央。
她穿着简单的白色居家服，长发披散着，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单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