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没坚持?”
她抬起头,眯眼看了看太阳:“总得有人真正去做治沙的工作,而不仅仅是记录它。”
程景深若有所思。
第五天晚上,他们在一处沙丘上等待日落。夕阳将沙漠染成金红色,阴影逐渐拉长,天地间一片静谧。
“明天我就要离开乌尔禾了。”程景深说,“前往下一个地点。”
苏筝点点头,没有表现出惊讶:“照片拍够了吗?”
“差不多了。”程景深停顿了一下,“但我申请延长了这次拍摄项目,两个月后会回来,继续记录夏季的沙漠。”
苏筝转头看他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。
程景深继续说:“环保机构对我的初步作品很满意,他们同意资助一个小型项目,记录治沙工作。如果你不介意,我希望以你和你的团队为主要拍摄对象。”
苏筝笑了:“治沙工作很枯燥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没有那么多激动人心的时刻。”
“正是这种坚持才值得记录。”程景深说。
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,沙漠的温度开始迅速下降。程景深从背包里拿出一条毯子,递给苏筝。
“谢谢。”她接过毯子披在肩上,“两个月后回来时,沙丘会移动,路线会改变,你要小心。”
“你会继续做我的向导吗?”
苏筝看着他,眼中映着最后一缕天光:“只要你需要。”
回程的路上,两人都很沉默,各怀心事。抵达治沙站时,苏筝下车后没有立即离开,而是站在车窗外。
“程景深,”她轻声说,“这两个月,小心点。”
程景深点头:“你也是。”
他看着她走进大门,直到身影消失,才驱车离开。
接下来的两个月,程景深按照原计划,辗转于西北的几个沙漠地区。他拍摄了塔克拉玛干的沙丘,记录了古尔班通古特的荒漠草原,穿越了库姆塔格的流动沙山。但无论走到哪里,他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乌尔禾,想起那个熟悉沙漠每一个秘密的女人。
他们偶尔会通电话,信号时好时坏。有时只是简短地交流一下各自的位置和安全,有时则会长谈,讨论沙漠化防治的最新进展,或是分享拍摄到的有趣画面。
程景深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这些通话。在茫茫沙海中,苏筝的声音成了他与文明世界最坚实的联系。
与此同时,苏筝也在关注着程景深的行程。她通过网络关注他偶尔更新的博客,看着他在不同沙漠中拍摄的照片,计算着他返回乌尔禾的时间。
站里的同事注意到了她的变化。
“苏工,最近心情不错啊。”年轻助手小杨打趣道——他自从被蛇咬伤事件后已完全康复。
苏筝只是笑笑,不予置评。
两个月后的一个下午,程景深如期回到了乌尔禾。当他驾驶那辆熟悉的越野车出现在治沙站门口时,苏筝正站在院子里指导工人修复设备。
她看到他,眼中闪过惊喜,但很快恢复了平静,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。
程景深停好车,走向她:“我回来了。”
“看到了。”苏筝说,擦了擦手上的油污,“旅途顺利吗?”
“顺利。”程景深打量着
“顺利。”程景深打量着苏筝,发现她比两个月前瘦了些,但眼神依然明亮,“你们这边怎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