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，女子出乎意料地照做了，纤细的手指拉过安全带，扣入卡扣。张伟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没有任何饰品，而他口袋中的那只手镯似乎变得更加冰冷。
车辆启动，驶入夜色。张伟决定主动出击：“林小姐，您昨晚是不是落了东西在车上？”
后座没有回应。女子依然保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，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话。
“是一只银手镯，上面刻着您的名字。”张伟继续说，同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她的反应。
女子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，但很快恢复自然。她缓缓转过头，目光与张伟在后视镜中相遇。那双眼睛深邃得令人不安，像是能看透人心。
“你见到了我母亲。”这不是一个问题，而是一个陈述句，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张伟惊讶得几乎踩下刹车：“您怎么知道？”
“她还好吗？”女子避开了他的问题，反问道。
“她...看起来还好，虽然提起您时很伤心。”张伟谨慎地回答，“她告诉我您十年前就去世了。”
女子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：“十年了，时间过得真快。”
对话陷入沉默。张伟的大脑飞速运转，试图理解眼前超自然的现实。他载着的究竟是一个幽灵，还是一个有着复杂故事的生者？
“那场车祸...”张伟终于鼓起勇气，“我父亲是当时的司机。”
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。女子的身体明显颤抖起来，她第一次完全转过身，正视着张伟的后脑勺，仿佛能透过座椅看到他似的。
“王志强是你父亲？”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。
张伟点头，意识到她可能看不到，又补充道：“是的。我昨天才看到他的日记，才知道那场事故的细节。”
女子陷入长久的沉默。车辆已经驶离主城区，进入西郊区域。路灯光线越来越稀疏，夜色浓重得化不开。
“那不是意外。”女子终于开口，声音轻得几乎被引擎声掩盖，“至少不完全是。”
张伟的心跳漏了一拍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那天晚上，有人动了刹车系统。”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，带着明显的恐惧，“我听到他们在车外说话，说‘确保这次万无一失’。”
张伟猛地踩下刹车，将车停在路边。他转过身，第一次直面后座的乘客。在车内灯的照明下，她的面容更加清晰——苍白得不似活人，但眼神中充满了真实的恐惧和痛苦。
“你说有人故意破坏了刹车？谋杀？”张伟的声音因震惊而嘶哑。
女子点头，眼中泛起泪光：“我本来那天晚上不该乘坐出租车的。我原本约了朋友，但临时接到电话，说母亲心脏病发作被送进慈爱医院。我急忙叫车，没想到...”
“谁给你打的电话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声音很陌生，只说是我母亲的主治医生。”女子握紧双手，“后来我才知道，母亲那天根本没事，在家休息。”
张伟感到脊背发凉。如果女子说的是真的，那么十年前的车祸不是意外，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。
目标是这个女子，而他的父亲只是不幸被卷入的无辜者。
“为什么现在出现？为什么选择我？”张伟问道，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。
女子的目光变得柔和而悲伤：“这些年，我困在那段路上，重复着最后的旅程。直到昨晚，我感受到与那场事故有强烈联系的能量出现，那就是你。我知道你是唯一能帮助我揭开真相的人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