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先生，”凌香尴尬地笑笑，忙用手整理自己的头发，“不好意思，闹铃响了，但是我没醒。”
“没关系，奶奶跟我说了，你现在嗜睡是正常的，”周砚谨嘴角带着一抹笑，“我来敲门，是怕你低血糖，吃点东西吧，吃完再睡。”
凌香连忙点头，有些局促不安地说，“谢谢周先生关心，那……我先去洗漱。”
“去吧，洗漱完直接来餐厅，我在那里等你。”周砚谨说完，转身走了。
凌香目送他离开，看他一转弯，立刻缩回房间关上门。
深吸一口气，平复下心情，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。
事实无法改变，那就努力接受，不要见到周砚谨就紧张啊，总这么绷着，她早晚会疯掉。
她一边默念着不紧张，一边快速洗脸刷牙换衣服。
收拾好自己，开门出去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觉得应该先去见周老夫人。
昨晚说好的事情，周砚谨一定告诉周老夫人了。
但不耽误她亲口再告诉周老夫人一遍，这是礼貌问题。
脚步一转，她没有去餐厅，径直去了书房。
周老夫人正坐在书桌前抄经，捏着细细的毛笔，表情平和专注。
凌香不忍心打扰，站在门口犹豫不前。
等了片刻，周老夫人先看见她，连忙笑道，“你这孩子，来了怎么不吱声。”
她起身走过来，凌香赶忙迎上去，“看您抄得认真，在想要不要一会儿再来。”
周老夫人握住她的手臂，温柔亲切地说，“以后就是一家人了，不必这么客气。”
凌香心中一暖，无比感动，“您都知道了，我……”
“不用多说什么，”周老夫人拿起书桌上宣纸，“你看，祈福经，为你跟孩子抄得，保佑你们平平安安。”
凌香抿住唇，差点没哭出来。
这辈子能遇见周老夫人，是她八辈子攒下的福气。
她最落魄时，给予她钱财。
她犯错时，给予她宽容理解。
凌香还想说些感谢的话，周砚谨的声音突然冒出来,“原来你在这，说好在餐厅等你，等了半天你不出现，我只好来找你了。”
“要你等你就等，催什么催，要当父亲的人了，没有点耐心怎么行。”周老夫人含笑调侃道。
“我有耐心，只是怕她太饿，这都快中午了。”周砚谨也笑着回。
周老夫人恍然，搀着凌香的手臂向外走，“这话没错，你现在最需要营养，昨天晕倒就是因为低血糖，你这孩子向来不爱吃早餐，这个坏习惯以后要改。”
凌香乖巧地点头，跟着周老夫人走。
路过周砚谨，给他一个歉意的微笑，抱歉让他久等了。
周砚谨无所谓地挑挑眉，跟在她们后面，一同去了餐厅。
餐桌上摆满各种食物，中西餐都有，还有一碗补汤。
周老夫人一摸，嫌补汤凉了，叫王妈过来换一碗。
凌香坐在中间，听从他们的照顾，认真地吃东西喝补汤。
周砚谨跟周老夫人聊天，说他的想法和安排。
“我想尽快秘密领证。”他说。
“这是对的，能省去不少麻烦，”周老夫人表示赞同，随即话锋一转，“不过，该给我们香香的东西，你一样不许省，婚戒，房子，彩礼，你要安排周全。”
“那当然，您就放心吧，我理出单子先给您看。”
凌香低头喝汤，耳根发热，真的好害羞。
忽然听周砚谨叫她的名字，“香香，我记得你老家在益城，你的户口也在那里吧，我陪你回家见见父母，顺便把证领了。”
“不，不用，”凌香抬起头，急忙回，“我的户口在锦城，是集体户口，不用回我老家。”
考上锦城医科大，户口迁到学校，毕业就落到了人才市场。
周砚谨略一思索，“那还是要回一趟你的老家，结婚是人生大事，要跟你父母打声招呼，如果你害怕，我们不提怀孕的事。”
“真不用，”凌香坐立难安，偏头看向老夫人，对上她平和慈爱的眼神，鼓起勇气说，“我父亲去世了，我母亲改嫁有新的家，他们都不太管我的事。”
事实上，何止是不太管，是把她赶出家门的状态。
不过凌香并不恨她的母亲，至少她母亲把她养到十八岁，让她读了大学，学费是贷款，但给了她一部分生活费。
还记得她要启程去读大学前一晚，母亲一边帮她收拾行李一边说，“你这一走，能别回来就别回来了，你叔叔不开心，我把你养到十八岁，对得起你了，以后你要自立自强，能混成什么样，都是你的造化。”
这样的家庭，根本没有回去的必要。
周砚谨默了片刻，云淡风轻地说，“好，那就不回。”
他没有一惊一乍刨根问底，也没有表现出同情怜悯。
就这么平静地略过去了。
周老夫人也是如此。
他们都是很好的人，会照顾她敏感脆弱的小情绪。
凌香又喝了一口补汤，尝出了甜滋滋的味道。
经过两天的休息，凌香状态好多了。
这日清晨，周砚谨带她出门去领证。
先去人才市场，领取她的户口页，再去民政局领证。
凌香什么都没准备，只简略化了淡妆，外套里面穿了一件白衬衫。
等到了民政局，才发现很多女孩子手里拿着捧花，头上戴着白色头纱，仪式感满满。
周砚谨也不懂，他从未关注过这方面的事。
见到别人有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，凌香没有。
“稍微等一下，”周砚谨拿出手机，“我让人尽快送来，你喜欢什么花？”
“不用麻烦了，”凌香连忙拒绝，在周砚谨温柔强势的注视下，又改了主意，“都可以，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。”
“那就要最贵的一束，”周砚谨一本正经地说，“无论如何，贵点总没错。”
凌香抿唇微笑，看他迅速发出几条消息。
“可以了，我们先进去，东西五分钟后到。”
凌香更想笑了，暗自吐槽，好霸道总裁啊。
周砚谨收起手机，余光瞥见她憋笑的模样，好奇地问，“在笑什么？”
“啊？没什么，”凌香可不敢说实话，赶紧找个借口，“就是挺高兴的。”
周砚谨笑了一下，“我也挺高兴的，走吧。”
凌香心中一悸，望着男人高大英挺的背影，有种被击中的感觉。
要嫁给他了，好像也不错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