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开箱子，里面不是衣物，而是一份份文件。
最上面的一份，是三年前陆衍出车祸后，签下的不育诊断证明。
2
我和陆衍在一起五年。
从他还是个跑龙套的，到他拿下影帝奖杯。
我陪着他住过漏水的地下室，吃过一块钱三个的馒头。
他第一次拿到重要角色，兴奋地抱着我在出租屋里转圈，说以后要让我住上全世界最大的房子。
后来他火了，越来越火。
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，身上的香水味也越来越杂。
我以为是应酬。
直到一年前，在他获得影帝的庆功宴上。
那是我第一次，也是唯一一次以他“朋友”的身份，出现在那种场合。
他把我介绍给别人时，含糊地说：“这是我一个……很好的朋友，温言。”
苏佩佩端着酒杯走过来，穿着一身闪亮的定制礼服，笑得天真烂漫。
“呀，这位就是温姐姐吧？衍哥哥经常提起你呢。”
她上下打量着我身上那条我为了赴宴特意买的、花了我半个月工资的裙子，掩着嘴笑。
“温姐姐，你这条裙子……是哪个牌子的呀？看着好特别，我从来没见过呢。”
周围的人都投来探究的目光。
陆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，他一把将我拉到身后，低声呵斥：“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？丢人现眼！”
我还没反应过来，苏佩佩就“哎呀”一声，手一歪，满满一杯红酒尽数泼在了我的浅色长裙上。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温姐姐！”她惊慌地拿出纸巾，却是在我胸口那片酒渍上胡乱地擦着，姿态暧昧又屈辱，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都怪我，这裙子一定很贵吧？我赔给你！”
她嘴上说着抱歉，眼里却全是得意的笑。
陆衍皱着眉，一把推开我，将苏佩佩护在怀里。
“行了！你跟她计较什么？她就是个粗人！”
他对我说，“你看看你，把佩佩都吓到了！还不赶紧去洗手间处理一下！”
他的语气，理所当然，仿佛我才是那个犯错的人。
“温言，要不是你非要跟来，我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佩佩。”
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，他这样对我说。
将所有责任，推得一干二净。
从回忆里抽身，我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喂，张律师吗？是我，温言。”
“之前让你准备的文件，可以启动了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：“好的，温董。关于陆衍先生名下所有资产的冻结申请，以及对他违约行为的诉讼，我们将在半小时内提交。”
“还有一件事，”我顿了顿，“帮我查一下，苏佩佩的黑料，我要最猛的，能让她永不翻身的那种。”
“没问题，温董。”
挂断电话，我的手机又响了，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我接起来，是陆衍的经纪人，王哥。
他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几乎是在咆哮。
“温言！你到底做了什么？！陆衍的所有代言方都打电话来要解约！连下个月要进组的《秋风渡》剧组也说要换人！那可是S+的制作啊！你毁了他！你这个疯子！”
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，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。
“王哥，你跟了他这么多年，应该赚了不少吧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