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月光回国的航班上,我正签下离婚协议。 七年婚姻,陆淮书房始终藏着她的照片。 我摸着刚查出的孕检单净身出户,祝他们破镜重圆。 三个月后医院重逢,他攥着我的产检单眼睛猩红: “谁的孩子?” 我笑挽身旁的医生:“介绍一下,这是我未婚夫。” 后来全球直播的医学盛典,他冲上台吻住我的主治医师: “哥,你媳妇骗得我好苦——”
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,淅淅沥沥,缠缠绵绵,像是要把这城市里所有的肮脏与不堪都冲刷干净,却只留下更深的泥泞。
颜夕坐在书房那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前,指尖冰凉。
桌面上,摊开着一份文件。
首页,“离婚协议书”五个加粗的黑字,像淬了毒的针,密密麻麻扎进眼底。
她握着笔,手指微微蜷缩,却没有丝毫颤抖。空气里弥漫着陈旧书卷和昂贵檀香的味道,这是陆淮惯用的熏香,七年了,她从未习惯,只觉得窒息。
她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飘向书桌右侧那上了锁的第二个抽屉。
那里藏着什么,她七年前嫁进来第一天就知道了。
秦薇。
陆淮心尖上的白月光,婚姻里从未缺席的第三者——以一张定格在最美年华的相片的形式。
抽屉的钥匙,陆淮随身带着,像守着什么绝世珍宝。七年,两千五百多个日夜,那抽屉从未对她敞开,那相框上的灰尘,大抵都比她更有资格触碰。
多可笑。
喉间忽然涌上一股熟悉的腥甜,她强行咽了下去,脸色苍白了几分。
律师站在一旁,面无表情地催促:“颜小姐,陆先生吩咐,希望您能尽快签署。”
颜夕回过神,目光落在协议条款上。
呵,净身出户。
陆淮倒是半点情面不留,像打发一个用了七年已然厌倦的旧物,连一点遮羞布都不屑于给她。
也好。
她扯了扯嘴角,近乎麻木地,在那份宣告她七年婚姻彻底死亡的文书末尾,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笔尖划过纸张,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,是这寂静空间里唯一的哀鸣。
刚放下笔,手机屏幕倏地亮起,一条推送新闻跳了出来——
【国际知名舞蹈家秦薇今日回国,航班已于首都机场平安落地,昔日天鹅公主华丽归来……】
配图是机场抓拍,女人一身白色风衣,墨镜推至头顶,笑容明媚张扬,被无数鲜花和镜头簇拥着。
颜夕定定地看着那条新闻,心脏某个早已干涸的角落,像是被钝器又狠狠凿了一下,闷闷的疼。
原来如此。
怪不得今天催得这样急。
他的白月光踏着星光归来,她这个碍眼的替身,自然得赶紧挪窝,给他的心头肉腾位置。
她站起身,腹部传来一阵细微的、几不可察的抽动。她下意识地用手轻轻覆上小腹,那里,藏着她今早刚刚拿到的、还没来得及告诉任何人的秘密——一张孕检单。
属于她和……陆淮的孩子。
这个在他白月光回国当天,被他的迫不及待钉死在“过去式”耻辱柱上的女人,怀上的孩子。
“颜小姐,这是协议副本,您收好。”律师公事公办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。
颜夕接过那份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纸,没有再看这间书房一眼,转身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