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篷外是一片荒凉的河滩，地面全是碎石子，硌得猪蹄生疼。不远处站着两个人，一个穿着红色袈裟，手里握着一根缠满枯藤的禅杖，背对着我，身形消瘦，不用想也知道是唐僧。另一个则蹲在一块石头上，穿着黄色的衣袍，头上戴着一个金色的紧箍，只是那紧箍比我印象里的要宽，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，只露出一双眼睛——那眼睛不是正常人的颜色，是淡淡的银色，像蒙着一层霜，正冷冷地扫过来。他手里握着一根金箍棒，可那金箍棒不是金色的，是暗黑色的，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划痕，像被血浸过一样。
“八戒，牵马。”唐僧转过身，声音温和，可他的眼睛却没有焦点，瞳孔是浑浊的白色，像盲人的眼睛，嘴角却挂着一丝僵硬的微笑，禅杖上的枯藤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，藤尖似乎在朝着我的方向蠕动。
我这才注意到旁边拴着一匹白马，马的毛色发灰，眼神呆滞，嘴角挂着白沫，看起来病恹恹的。我下意识地伸出手——不对，是伸出猪爪，想像正常人一样去抓缰绳。可刚碰到缰绳的瞬间，手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，像是被烙铁烫了一样，我猛地缩回猪爪，只见手背上浮现出几道黑色的纹路，像猪的轮廓，还在慢慢变深。
“【规则2】：八戒需用‘猪鼻拱’或‘猪蹄勾’操控马匹，禁止使用人形手势。当前触发警告，猪身异化进度+1%。”机械音的警告带着电流般的杂音，刺耳得很。
我吓得赶紧收回猪爪，改用猪鼻去拱缰绳。鼻子碰到缰绳时，一股冰冷的触感传来，缰绳上似乎沾着什么黏腻的东西，蹭在猪鼻上很不舒服。我一边拱着缰绳，一边偷偷抬眼看向蹲在石头上的悟空，他那双银色的眼睛还在盯着我，没有任何表情，可我总觉得他好像看穿了什么，后背一阵发凉。
沙僧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边，他脖子上的骷髅串轻轻晃动，嵌在眼窝里的绿豆光更亮了。他突然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：“该扎营了。”
我还没反应过来，脑子里的机械音又响了：“【规则3】：沙僧发言后，八戒需重复其最后三个字。违反规则，将触发‘无嘴惩罚’。”
“该扎营？”我赶紧重复了最后三个字，心里暗自庆幸反应快。可刚说完，就看到沙僧缓缓转过头，他的脸原本被阴影遮住，现在借着昏黄的天光，我清楚地看到——他的嘴巴不见了，下巴上只有一片平滑的皮肤，连一点缝隙都没有。刚才说话的声音，到底是从哪里来的？
沙僧盯着我看了几秒，骷髅串上的一个骷髅突然张开嘴，露出细小的牙齿，朝着我的耳朵咬过来。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，那骷髅才又闭上嘴，沙僧也转了回去，继续整理行李。我摸了摸自己的耳朵，还在发烫，刚才那一瞬间，我好像闻到了骷髅嘴里的腥气，像铁锈的味道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们一直在河滩上行走，周围的景色一成不变，全是碎石和枯树，天空总是灰蒙蒙的，看不到太阳，也分不清白天黑夜，只能靠机械音提示的“作息规则”来判断时间。
【规则4】：每日“暗时”（对应正常世界的夜晚），八戒需进入悟空指定的树洞休息，禁止在树洞外停留。违反规则，将被“夜游骨手”拖入地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