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业务往来?”井丞嗤笑一声,猛地抬手,将那枚硬盘几乎怼到她眼前,“那这是什么?需要我现在就让技术组的人过来,当场破译里面的东西吗?看看里面装着的,到底是酒店财务报表,还是张宏富那些见不得光的‘业务’记录!”
他的气息灼热,喷在她的脸颊上。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眼底每一根血丝,和那里面翻涌的、几乎要压制不住的怒意和某种更复杂的情绪。
白晴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撞击着肋骨,声音大得她几乎怀疑对方也能听见。但她脸上的冰层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。
她甚至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,拉近了那本就危险的距离,红唇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,一字一句地:
“那你最好确认里面的东西,足够把我钉死。”
她的眼神清冽,甚至带着一丝挑衅,仿佛在说:你不敢,或者,你不能。
井丞的呼吸陡然粗重了一瞬,撑在桌上的手背青筋暴起。那双盯着她的眼睛,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。
询问室里的空气凝固成冰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滴——
一声尖锐的电子音突兀响起,打破了死寂。
是井丞别在腰间的通讯器。他猛地直起身,按下接听,动作带着一股压抑的暴躁。
“说!”
通讯器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:“二哥!技术组那边……硬盘有自毁加密!强行破解会触发!我们需要密码!”
井丞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,猛地射向白晴。
白晴静静地看着他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交叠的双手,无名指极轻地、几乎无法察觉地蜷缩了一下。
井丞死死盯着她,对着通讯器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:
“知道了。把人给我看好了。没有我的命令,谁都不准接触!”
他掐断通讯,最后剜了白晴一眼,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惊,随即猛地转身,一把拉开询问室的门,大步走了出去。
门在他身后“哐当”一声重重关上,震得墙壁似乎都在颤抖。
询问室里只剩下白晴和她的律师,以及头顶那盏依旧散发着无情冷光的灯盘。
律师明显松了口气,拿出帕子擦了擦额角的细汗,低声道:“白总监,刚才太险了……”
白晴没有回应。
她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松开了交叠的双手,垂到桌下。无人看见的阴影里,她的指尖正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。
她闭上眼,深吸了一口这房间里冰冷干燥、带着铁锈味的空气。
耳边似乎又响起五年前,他把她抵在破旧筒子楼潮湿的墙壁上,气息灼热,声音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和狠劲:“白晴,你记着,这辈子,你骗谁都可以,别骗我。否则……询问室的门重重合拢,将那压抑的、令人窒息的对峙短暂地隔绝在外。
白晴维持着那个挺直的坐姿,像一尊被冻结的雕像,只有垂在桌下、藏在阴影里的手,指尖仍在不受控制地轻颤。律师低声絮叨着“保持沉默”、“等他们取证”之类的话,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