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照顾爸爸，我向公司请了假。
在医院里，我跑前跑后，缴费、取药、陪护，同病房的叔叔阿姨都夸我懂事、孝顺。
可爸妈听到这些夸奖，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，反而有些不以为然。
邻床的阿姨刚夸完我，妈妈就撇撇嘴
「姑娘片子，总是要嫁出去的，养这么大，也没见给家里带来什么，净倒贴了。」
然后话锋一转，开始夸我弟，
「还是儿子好，知道心疼人，每天都打电话来问他爸的情况，工作那么忙还惦记着。」
我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，闷得难受。
弟弟工作一点不忙，天天在家打游戏。
直到有一天，我无意中在病房外听到爸妈的低声交谈，才如遭雷击。
爸爸的腿，竟然是故意摔伤的，
就为了在临出嫁前享受享受闺女的伺候。
我觉得荒谬至极，
忍不住冲进病房，
「为什么？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？」
爸爸顿时恼羞成怒，妈妈则指着我骂，
「白眼狼！我们养你这么大，你还没为家里付出什么就要结婚！就知道想着自己！」
我气得浑身发抖。
「既然弟弟那么好，那就让他回来伺候你们吧！」
爸爸勃然大怒，抓起旁边的保温杯就朝我砸过来
「混账东西！你就见不得你弟好是吧。」
「他在外面打拼多辛苦！」
「医院里吃不好睡不好，全是病毒，你是不是就想累着他？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」
额头上火辣辣的疼，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。
我当场给我弟打了电话，
然后不顾父母的叫骂，转身离开了医院。
整整两个月，我没有和他们联系。
两个月后，弟弟突然打来电话，
「姐，爸妈知道错了，你有空回家一趟吧，他们想给你道个歉，顺便商量下改婚期的事。」
我想了想，还是回去了。
婚礼总要从家里出嫁，已经延期了一次，我不想再出什么意外。家里做了一桌子菜，爸妈异常热情，弟弟也在厨房里忙活着。
这久违的家庭温暖让我有些恍惚。
饭桌上，妈妈给我夹了菜，脸上堆着笑
「丫啊，你看……你那婚礼，能不能再推迟一段时间？」
我夹菜的手顿住了
「爸的腿不是都好了吗？婚礼时间早就通知亲友了。」
「唉呀，让你推迟你就推迟嘛！」
妈妈语气带上了惯有的不耐烦，「要不……婚礼就先别办了？现在不是流行那个旅行结婚吗？你和余伟去泉城什么的溜达一圈，不也一样？」
我放下筷子，看向她，
我真的有点疑惑
「妈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？到底为什么？」
妈妈搓着手，眼神躲闪，嗫嚅着说：
「你弟……相中了个姑娘，人家那边说了，兄弟没结婚前，姑子出嫁不好，对弟弟运势有影响。」
「我想着，反正你都改了一次了，再改一次也没什么……你是姐姐，也得为你弟弟着想点……」
这太荒唐了。
我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，只觉得一片冰凉。
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，
我猛地站起身，用力一掀。
「哗啦——哐当——！」
5
满桌的碗碟菜肴噼里啪啦摔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