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……解脱。
马车里很宽敞,布置得却很简单,只有一张软榻和一张矮几。
裴时砚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软榻上,然后在我对面坐下。
“喝口水。”他递过来一个水囊。
我接过来,喝了一口,温热的水滑过喉咙,驱散了些许寒意。
“谢谢。”我低声说。
“不必。”他的声音依旧简短。
车厢里陷入了沉默。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对于这个名义上的“未婚夫”,我的记忆,只停留在十年前那个跟在我身后,一声不吭,却总会在我被欺负时,默默帮我把人揍一顿的少年。
他的脸上,似乎有一道很长的疤。
“我的眼睛,还能治好吗?”我终于开口,打破了沉默。
“我已经派人去请京城最好的大夫。”他回答,“无论如何,我都会治好你。”
我攥紧了手里的水囊,指甲掐进了掌心。
“裴时砚,”我抬起头,尽管我看不见他,但我知道他在看着我,“我嫁给你,不是为了让你替我报仇。我的仇,我要自己报。”
“我只是需要一个身份,一个能让我和萧承泽,站在对等位置上的身份。”
“镇北将军夫人的身份,够吗?”
车厢外,传来了他亲卫的低笑声。
而车厢内,我听到了他清晰的回答。
“够了。”
05
镇北将军府,和我住了十年的燕王府,截然不同。
这里没有雕梁画栋,没有奇花异草,院子里种的不是花,而是竹。空气中弥漫的不是熏香,而是淡淡的草药和铁器的味道。
裴时砚将我安置在府里最清静的一处院落,派了最好的大夫为我诊治。
结果,并不乐观。
大夫说,我中的毒是西域奇毒“鬼见愁”,毒性霸道,早已侵入眼部经脉,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,复明的希望,微乎其微。
送走大夫后,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裴时砚。
我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,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。
“瞎了也好,”我摸索着,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