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威胁我,说如果我敢离,就让我身败名裂。伪造债务,说我们一起做生意亏了几百万,要我用房产共同承担。找人来我单位闹,散播谣言说我私生活混乱,他才出轨。甚至……”褚璎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,“甚至在我的车里动了手脚,制造意外。可惜,我那天下雨没开车,逃过一劫。”
苏芃听得后背发凉,手心冒出冷汗。她无法想象,身边这个看起来温婉甚至有些柔弱的闺蜜,竟然经历过如此可怕的事情。
“那……报警啊!”
“报警?”褚璎收回目光,看向苏芃,眼神里多了一丝苦涩,“证据呢?他做事狡猾得很,留下的都是擦边球。那次刹车失灵,查到最后也只能认定是零部件老化。至于谣言和骚扰,更是无从查起。更何况,他那时还没真正下死手。”
她顿了顿,语气骤然降至冰点:“直到他发现,软硬兼施都没用,我宁愿净身出户也要离的时候,他才真的急了。”
“他买了巨额意外险,受益人是他自己。然后……”褚璎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,发出规律的嗒嗒声,像是在计数,“他开始在我的饮食里加东西。剂量很小,一时半会儿死不了,但会让人精神恍惚,情绪失控,看起来像抑郁症加重,或者……意外失足跌落,意外中毒,都顺理成章。”
苏芃猛地捂住嘴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她看着褚璎平静的侧脸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
“所以……”苏芃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所以你……你把他……”
“他那种人,”褚璎截断她的话,语气重新变得平淡,甚至带着一点奇异的点评意味,仿佛在谈论一件物品的回收利用,“心肝脾肺肾没一处是好的,血液里流的都是算计和肮脏。但皮囊保养得不错,胶原蛋白应该挺足。”
“熬成阿胶糕,补血益气,滋阴润燥,正好。”她甚至微微颔首,像是在肯定自己的手艺,“就是火候得掌握好,不然会有酸味。费了我不少黄酒和冰糖去腥。”
“呕——”苏芃再也忍不住,干呕了一声,脸色惨白如纸。她看着褚璎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、难以置信,还有一丝深切的担忧。
“璎璎!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!”她几乎是尖叫出声,又猛地压低声音,身体前倾,抓住褚璎的手腕,触手一片冰凉,“这是杀人!是……是毁尸灭迹!是犯法的!你疯了吗?!”
褚璎任由她抓着,手腕纤细,却感觉不到丝毫柔弱。她甚至反过来,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苏芃的手背,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。
“怕什么?证据呢?”她重复了苏芃刚才关于报警的疑问,嘴角那抹古怪的笑意又浮现出来,“警察找不到他,只会认定他失踪了。一个负债累累(他伪造的)、仇家众多(他自找的)、还可能卷款潜逃(我帮他坐实这个名声)的人,失踪不是合情合理吗?”
“至于房子闹鬼?”褚璎嗤笑一声,“谁知道呢?也许是他坏事做太多,老天爷都看不过眼,让他死了也不得超生。也许……是有些人心里有鬼,看什么都像鬼吧。”
她抽回自己的手,拿起餐巾纸优雅地擦了擦嘴角。
“好了,故事讲完了。点心还吃吗?不吃的话,我们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