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时候扣到五十万,什么时候算完。”
02
我的话音落下,全场哗然。
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在我和苏晚之间来回扫视。
他们大概都在猜测,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我的女服务员,究竟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。
秦川拉了拉我的衣袖,低声劝我:“阿昭,算了,跟这种女人置什么气,掉价。”
我没理他。
我的目光,始终锁在苏晚身上。我想看她崩溃,看她求饶,看她为当年的所作所为流下一滴忏悔的眼泪。
可她没有。
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复杂得像一团浓雾,然后,她弯下腰,沉默地捡起地上的托盘,对王经理说:“经理,我知道了。”
没有一句辩解,没有一句求情。
她平静地接受了我所有的刁难和羞辱,仿佛我们之间,真的只剩下纯粹的债务关系。
那一瞬间,我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憋闷得厉害。
庆功宴还在继续,我作为主角,不断地与人碰杯、寒暄。可我的余光,却始终追随着那个在人群中穿梭的瘦弱身影。
她被派去清理最难打理的区域,被其他服务员指使着干这干那。有人故意将酒洒在地上,然后大声呵斥着让她跪在地上擦干净。
她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,默默地承受着一切。
秦川看不下去了,又凑过来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真要为了一个拜金女,在这种场合失了风度?”
我灌下一口冰冷的香槟,喉结滚动:“我只是想让她知道,选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。”
当年,她留下那张纸条就消失了。我发疯似的找了她一个月,打电话,去她家,去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,都找不到她。
直到一个月后,我收到了她和顾延之在国外登记结婚的照片。
照片上,她笑得温婉动人,依偎在顾延之身旁,手上那枚硕大的钻戒,刺痛了我的眼。
而那时,我的母亲正躺在病床上,等着那五十万做心脏搭桥手术。
是秦川,东拼西凑,又卖了自己的车,才凑够了手术费。
那段最黑暗的日子,我每天都在想,苏晚,你怎么能这么狠心?
那五十万,是我们一起省吃俭用,从牙缝里省出来的,是我们未来的希望。她怎么能,说拿走就拿走,连一句解释都没有?
恨意,像藤蔓一样,在我心里疯长了五年。
支撑着我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,爬到今天这个位置。
我以为,当我功成名就,再次见到她时,我会享受到报复的快感。
可现在,看着她在人群中卑微如尘埃的样子,我的心里,除了快感,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。
宴会接近尾声,宾客渐渐散去。
我看到苏晚一个人在角落里收拾残羹冷炙,她的腰几乎要弯到地上。
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油腻男人,是今天刚谈成合作的王总,摇摇晃晃地朝她走过去,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小美女,一个人多辛苦啊,陪哥哥喝一杯?”
苏晚吓了一跳,用力挣扎:“先生,请您放手!我还在工作!”
“工作?”王总笑得一脸猥琐,“陪我,可比你在这端盘子挣得多多了。”
说着,他就要把苏晚往怀里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