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他们把我扔在站口的长椅上。夜风割着脸,我才稍微清醒了点,摸出兜里的烟,手抖得连火机都按不亮。“咔哒” 一声,火苗终于窜起来,我凑过去想点烟,余光却瞥见地上有张蓝色硬纸 —— 是张旧式地铁票,上面印着模糊的日期:2019.10.20。

我弯腰去捡,指尖刚碰到票边,心脏突然猛地一抽,像被电棍击中,疼得我眼前发黑。再睁眼时,我已经不在地铁站了。

眼前是条空荡的走廊,白墙白灯,晃得人眼睛疼。尽头有扇病房门,门牌上写着 “心内科重症监护室”。我低头一看,自己居然穿着蓝白病号服,胸口还贴着心电监护的电极片。我推门进去,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—— 是 “我”,脸色死白,嘴唇发乌,旁边的心电监护仪拉着一条平直的线,刺耳的警报声里,医生正跪在床边做胸外按压,护士急着喊:“肾上腺素 1 毫克静推!快!”

我往后退,撞到了身后的输液架,“哗啦” 一声,架子倒在地上,玻璃输液瓶碎了一地。下一秒,世界像被撕碎的纸,全变成了白色的碎片。

再睁眼时,我还在长椅上,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旧车票,背脊全是冷汗,连内衣都湿透了。我终于明白,刚才不是幻觉,是被封存的记忆 —— 五年前林笙跳轨那晚,我跟着进了医院,心源性休克,差点就死了。老徐说的没错,我根本承受不住那种痛苦,是我自己求他们把关于林笙的记忆洗掉的。

我把车票塞进外套内兜,拦了辆出租车回出租屋。一路上,司机开着电台,深夜情感节目里,女主持的声音软绵绵的:“有些记忆,大脑可以删掉,但心脏会偷偷备份,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,又会把它翻出来,提醒你曾经有多在乎。”

我苦笑了一声,这台词简直像我写的。

进了屋,我直奔电脑,搜索 “记忆封存催眠副作用”。网页上跳出一堆学术论文,我一眼都没看,直接翻到下面的论坛帖子。有个匿名用户留言:“催眠封存记忆后,部分患者会出现‘器官记忆复苏’,最常见的就是心脏 —— 会突然心率异常,还会出现和原记忆相关的幻听、幻视,严重的会有心因性疼痛。医生说,必须尽快找到原记忆的触发点,把记忆完整恢复,不然有猝死风险。”

我摸了摸胸口,它还在一下一下地跳,像在打字。我突然有个荒唐的想法:拿手机录下心跳声,用音频软件放大。波形出来时,我愣住了 —— 高低起伏的波形居然像摩斯电码。我对着摩斯电码表一个个翻译:

“— • • — — — • • —”

六个长短信号,拼出来是两个单词:HELP ME。

我手一抖,手机 “啪” 地掉在桌上。HELP ME,是林笙在向我求救?她当年不是自杀,是被人推下去的,可她没办法直接说,只能通过我的心脏发信号?

我脑袋 “嗡” 的一声,像被雷劈了。我抓起外套,冲出门,直奔公司档案室 —— 我要去看五年前的监控,谁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