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铁2号线A口,我心脏飙到160——它先认出了她。米色风衣、及腰长发,五年前坠轨的“自杀”女友,此刻隔着闸机对我笑。我抹掉满脸泪,把白风信子放轨上:“林笙,我来还记忆。”灯管炸裂,她伸手点我胸口,心跳替我说话:别再丢下我。
第一章:心跳记得你,大脑却叫我逃
我活了二十八年,第一次知道原来心脏也会造反 —— 它比脑子先认人,比记忆先疼,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,就把五年前的伤口扒开,血淋淋地晾在我面前。
事情是从地铁 2 号线 A 口开始的。那天我值夜班,公司突然派活,让我去看一眼 “闹鬼” 的监控 —— 据说有个穿米色风衣的女鬼在闸机口晃了五年,专挑晚上十点二十分出现,分秒不差。我原本没当回事,干我们这行,见的鬼比活人还多,早把 “害怕” 这俩字磨出茧子了。可当我走到 A 口,鞋底刚踩上那块边缘磨损的黄色盲道砖,胸口突然 “咚” 地一声,像有人在里面抡了一锤子,震得我耳膜发疼。
我愣住,低头看手腕上的健康手环:心率 112。
“操,” 我骂了句脏话,揉着胸口,“这是熬夜熬出窦性心律过速了?”
我往闸机口走,心跳却越来越快,像有人拿着鼓槌在追我,每一步都敲在肋骨上。闸机口的灯光惨白,乘客三三两两地刷卡进出,自动售票机 “叮叮” 地响,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。可我知道,肯定哪里不对 —— 我干灵异调解五年,身体比脑子诚实,它总能先替我感知到危险,或者说,感知到那些被我遗忘的东西。
耳机里传来同事老白的声音,带着电流的杂音:“周迟,你到了没?我盯着摄像头看半天了,啥也没有啊,是不是又是乘客瞎传的?”
我张嘴想回话,眼角却突然扫到一个背影:米色风衣,及腰的长头发,站在闸机外的台阶上,低头看着手机。就那一眼,我心脏直接蹦到一百四,像要冲破肋骨逃出去。我猛地捂住胸口,弯下腰,口水呛进气管,咳得眼泪直流,连呼吸都带着疼。
老白听见动静,声音瞬间慌了:“你咋了?周迟?别吓我啊,公司可不赔工伤!实在不行你先撤,我叫老徐过去。”
我喘得像条离水的狗,视线却死死黏在那个背影上。她好像察觉到我的目光,缓缓转过身来。距离十来米,灯光又暗,我看不清她的脸,只看见她抬手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——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,我眼泪却 “哗” 地下来了,完全不受控制,像身体里有条藏了五年的水管,被谁突然拧爆了。
“周迟?你说话啊!别装死!” 老白在耳机里吼得破音。
我抹了把脸,满手的湿意,声音发颤:“没事…… 可能是低血糖,刚才没吃饭。”
我往前迈了一步,想看清她的脸,她却转身走向闸机,刷卡、推闸、下站台,动作行云流水,像排练过无数次。我拔腿就追,心脏跳得更快,手环 “滴滴” 地报警,震得我手腕发麻。我不管不顾,冲过闸机,却被门口的保安一把拽住:“先生,您的包还没安检。”
“我是灵异调解公司的,紧急任务!” 我挣开他的手,把胸前的工作证亮给他看。
保安认得我们公司的徽章,愣了一下,松开了手。我冲到站台时,列车刚好关门,“轰隆” 一声驶离,带起的风卷着我的衣角。玻璃窗外,那个穿米色风衣的姑娘站在车厢里,脸贴着玻璃,静静地看着我。灯光打在她脸上,苍白得像纸,眼睛却亮得吓人,像盛着两团黑火。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,隔着厚厚的玻璃和列车的噪音,我却读得清清楚楚 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