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血污白大褂
消毒水的馊味刺得林砚睁不开眼。
亚特兰大长老会医院的急诊室早已沦为屠宰场。她的白大褂浸透暗红，左手攥着半块碎裂的听诊器，尖端在掌心硌出月牙形血痕 —— 三分钟前，她用这玩意儿捅穿了护士长的太阳穴。
“林医生！快爬上来！”
通风管道外传来老赵的嘶吼。林砚抬头，看见退伍兵的迷彩裤腿正在剧烈晃动，管道口边缘挤满灰败的人脸，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她身下的小女孩。
那是她的女儿，念念。
三天前医院沦陷时，念念发着 41 度高烧躲在药品柜里。现在孩子蜷缩在通风管入口，小脸烧得通红，呼吸微弱得像根蛛丝。而管道下方，二十多个 “行尸” 正踩着碎骨匍匐而来，其中就有昨天还帮她抱念念做检查的护士长安妮。
“别碰她！” 林砚突然暴起，消防斧劈开最靠前那具躯体的颅骨。黏腻的黑血溅在她镜片上，她却笑出声来，“安妮，你昨天还说要给念念织毛衣呢？”
行尸喉咙里挤出嗬嗬怪响，腐烂的手指抓向她的脚踝。林砚借力蹬向墙面，斧头旋出寒光，精准砍断安妮的颈椎 —— 这是她三天内砍断的第 47 个颈椎，比过去十年做的阑尾手术还多。
“快！管道要塌了！” 老赵的声音变调。
林砚托着念念爬进通风管时，终于看清下方的炼狱：曾经的候诊区里，输液架刺穿了孕妇的腹部，婴儿车倒扣在血泊中，车底露出半只穿着粉色袜子的小脚。最角落的轮椅上，坐着她的导师周教授，老人的眼镜碎在胸前，喉咙被撕开一个大洞，正缓慢地转动头颅寻找活物。
通风管里弥漫着灰尘与铁锈味。念念突然咳嗽起来，林砚立刻捂住她的嘴，指尖触到孩子滚烫的皮肤，心脏像被行尸的牙齿啃咬。她摸出兜里皱巴巴的退热栓，借着手机微光塞进女儿肛门 —— 这是急诊室最后一支存货。
“妈妈，周爷爷……” 念念的声音含混不清。
林砚咬住嘴唇，血腥味在口腔蔓延。她想起周教授昨天塞给她的门禁卡，低声道：“念念乖，我们去找爸爸，找到爸爸就安全了。”
手机突然震动，是条未读短信，发送时间显示七天前 —— 沦陷当天。
发件人：江哲（她的丈夫）
内容：疾控中心有抗体，带念念去。别信任何人。【定位】
信号格突然跳成满格，紧接着弹出一条推送新闻，标题刺得她眼睛生疼：
【AVCC总部今日正午自爆，最后一批研究员全员殉职】
通风管突然剧烈震颤，老赵的惨叫穿透铁皮传来。林砚猛地抬头，看见管道裂缝中伸进一只腐烂的手，指甲缝里还嵌着老赵的迷彩布碎片。
她握紧消防斧，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。手机微光里，念念脖子上挂的银锁反射出诡异的光 —— 那是江哲送的周岁礼物，此刻锁身上竟浮现出一串细密的符号，和周教授死前在病历本上画的一模一样。
第二章 停车场的食人者
“他们不是行尸。”
林砚蹲在通风管出口，盯着下方停车场里的人影。三天没合眼的干涩眼球突然聚焦：那三个 “东西” 正拖着一具尸体往面包车后挪，动作敏捷得不像传说中蹒跚的行尸，其中一个甚至能清晰地发出 “快、快” 的单音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