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监看着我。
「外面有多少人等着你的岗位。」
「林薇。」
「签，还是不签？」
我闭上眼。
想起下个月的房租。
想起信用卡账单。
想起老家爸妈期待的眼神。
我拿起笔。
手抖得厉害。
签下了卖身契。
「好。」
总监收起协议。
「顾衍已经在会议室了。」
「去和你『老公』培养培养感情吧。」
我浑浑噩噩地走到会议室门口。
深吸一口气。
推开门。
冷气更足了。
一个人背对着我。
坐在会议桌尽头。
白衬衫。
肩线笔直。
看着就不好惹。
他慢慢转过身。
鼻梁很高。
嘴唇很薄。
眼神像结了冰。
镜片后面。
没什么温度。
他上下扫我一眼。
没什么情绪。
「林薇？」
我挤出一个假笑。
「嗨……老……」
公字卡在喉咙里。
实在叫不出口。
他没什么反应。
指了指桌上的另一份协议。
「这是补充条款。」
「你看一下。」
声音也冷。
像机器。
「每周共同加班时长不少于 20 小时。」
「朋友圈互动每日不少于 3 次。」
「联合周报需体现『夫妻共同进步』理念。」
我听得头皮发麻。
「这……这是不是太详细了？」
他抬眼。
看我。
「既然要做，」
「就做到效率最优。」
「有问题吗？」
我看着他。
像个精致的 AI。
没有感情。
只有 KPI。
我忽然觉得无比绝望。
未来半年。
我要和这个人。
绑在一起。
演戏。
我扯了扯嘴角。
「没……没问题。」
「顾……先生。」
他低下头。
继续看文件。
侧脸冷硬。
「叫名字就行。」
「或者。」
他顿了一下。
没什么波澜地补充。
「按协议要求。」
「叫老公。」
我：「……」
救命。
2
会议室的门在我身后关上。
隔绝了外面所有好奇的目光。
也把我。
和这座冰山。
锁在了同一个空间。
冷。
真冷。
我搓了搓胳膊。
「那个……顾衍是吧？」
他没抬头。
「嗯。」
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。
调出一份极其详尽的 Excel 表格。
「这是初步拟定的『夫妻互动排期表』。」
「你看一下。」
我凑过去。
眼花缭乱。
周一：工位互送早餐（需拍照，角度参考附图 1）
周二：朋友圈晒「爱心午餐」（菜谱已定，忌更改）
周三：休息区「偶遇」闲聊（话题清单见附件 2）
……
每日下班前：企业微信互发「辛苦了，老公/老婆」（严禁遗忘）
我眼皮直跳。
「这……排得比总统还满？」
「效率最大化。」
他推了下眼镜。
镜片反着光。
「情感投入产出比需要量化管理。」
我差点噎住。
「感情也能量化？」
「为什么不能？」
他反问。
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代码。
「所有变量可控。」
「结果就是可预测的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