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必须找到答案。哪怕只是关于这个音乐盒的一点点线索,哪怕只是奶奶为什么会有这么个鬼东西的缘由。
老宅比上次来显得更加破败死寂。阳光艰难地穿过蒙尘的窗户,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几块昏黄的光斑。林晚直接走向奶奶的卧室。
那是整栋房子最核心,也最封闭的空间。家具很少,一张老式的雕花木床,一个同样质地的衣柜,还有一张靠窗的书桌。空气里奶奶留下的气息最浓,那种混合了老人体味、药味和淡淡熏香的味道。
林晚开始翻找。她拉开书桌的每一个抽屉,里面大多是些针头线脑、过期的票据和几本老旧的农历。她又转向衣柜,衣物不多,叠放得整整齐齐,散发着一股樟脑丸的气味。
一无所获。
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,目光落在了那张雕花木床的床底。那里似乎放着一个什么东西。她蹲下身,伸手进去摸索,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、带着皮质感的角落。她用力将它拖了出来。
是一个深棕色的、巴掌大小的木盒子。没有锁,只是用一个简单的金属搭扣扣着。盒盖上积了厚厚一层灰。
林晚的心跳莫名加快。她拂去灰尘,轻轻扳开搭扣,打开了盒子。
里面没有珠宝,没有钱,只有一本更小的、用深蓝色布面装订的册子。册子的封面上,用毛笔写着两个娟秀却已褪色的字:日记。
是奶奶的日记!
林晚深吸一口气,像是即将打开一个潘多拉魔盒。她坐到书桌前的旧木椅上,翻开了第一页。纸张已经泛黄发脆,墨水的字迹是那种老式的蓝黑色。
开始的记录很琐碎,大多是些日常流水,物价几何,邻居长短,间或夹杂着对天气和身体不适的抱怨。字里行间,能感受到奶奶年轻时的生活清贫而平淡。
林晚快速翻阅着,直到某一个日期附近,日记的笔迹似乎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凌乱。
“……今天在旧货市场,一眼就相中了那个音乐盒。黄铜的底座,玻璃盖子,里面有个跳舞的小人儿。摊主说是个西洋来的老物件,要价不菲。我几乎花光了半个月的家用,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,就是觉得,它必须属于我。把它带回家,擦拭干净,上了弦,那声音……真美啊,像能把人的魂儿勾走……”
林晚的呼吸屏住了。她继续往下看。
随后的几篇日记里,奶奶频繁地提到这个音乐盒,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喜爱。她描述自己如何一遍遍地听着那音乐,如何看着那个人偶旋转,觉得那是她灰暗生活中唯一的光亮。
但渐渐地,日记的调子开始变了。
“……昨晚又听到音乐声了,明明我没有上弦。起来一看,盖子自己打开了,人偶在转……心里有点发毛。”
“……问了几个懂行的,都说这盒子邪性,劝我处理掉。我舍不得……可它最近响得越来越频繁了,总是在半夜……”
“……做了噩梦,梦到那个人偶在对我笑……它的脸,好像变得清晰了一点?是我眼花了吗?”
“……不行了,我受不了了。它好像在看着我,无论我在房间的哪个角落,都能感觉到它的‘视线’。那音乐声……不再是好听,而是像催命符!”
林晚越看心越沉,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。奶奶的经历,几乎和她现在正在经历的一模一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