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十岁的弟弟被一个数字杀死了。
我眼睁睁看着他对着镜子，兴奋地数自己刚掉的第三颗乳牙。
可他数到「三」的时候，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瘫软在地。
我们全家疯了一样把他送进医院抢救。
可没想到，法医给出的死亡鉴定上，他的死亡时间竟然是在他出生前的一天......
1.
我叫贺晴，我十岁的弟弟贺远，死了。
死在一个数字上。
「一、二……三！」
贺远小小的身体对着镜台，咧着缺了口的嘴，兴奋地向我展示他刚掉的第三颗乳牙。
他肉乎乎的手指点着镜中的自己，奶声奶气地数数。
当那个「三」字从他嘴里蹦出来时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上一秒还活蹦乱跳的弟弟，下一秒就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，软绵绵地倒了下去，后脑勺磕在冰冷的地砖上，发出一声沉闷的「咚」。
我冲过去抱住他，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，却已经没了呼吸。
那双刚刚还闪着星光的眼睛，此刻黯淡无神地睁着，瞳孔散得像一滩墨。
我爸妈疯了一样冲进来，我妈林岚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，我爸贺建成则颤抖着手拨打了急救电话。
救护车呼啸而来，又呼啸而去。
医院抢救室的红灯，像一只绝望的眼睛，亮了整整三个小时。
最后，灯灭了。
医生走出来，摘下口罩，脸上是公式化的疲惫与同情。
「抱歉，我们尽力了。」
我妈当场昏了过去。我爸撑着墙，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，哭得像个孩子。
而我，站在一片混乱的中央，脑子里只剩下贺远倒下前的那个字。
三。
为什么是三？
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被一个数字杀死？
我们浑浑噩噩地处理后事，全家都笼罩在一种粘稠的悲伤里。
直到法医的死亡鉴定报告送来。
我爸拆开文件袋的手一直在抖，那张薄薄的纸，他却看了足足十分钟。
然后，他像是被烫到一样，猛地将报告扔在桌上。
我凑过去，看到了那行让我血液凝固的字。
【死亡时间：2013年8月14日】
今天，是2023年8月15日。
贺远的生日，是2013年8月15日。
法医鉴定，我的弟弟贺远，死于他出生前的一天。
2.
「这不可能！绝对是搞错了！」我抓起那份报告，指着那个荒谬的日期，声音尖锐得不像自己的。
我爸贺建成一把夺过报告，眼神躲闪，声音沙哑地呵斥我：「什么搞错了？这就是个打印错误！你别在这里添乱了！」
他的反应很奇怪。
不是看到荒谬错误时的愤怒或质疑，而是一种被戳破秘密的慌乱。
我妈林岚从房间里走出来，眼睛肿得像核桃。她看到我手里的报告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她没有像我爸那样呵斥我，只是走过来，用冰冷的手拿走报告，然后默默地把它撕得粉碎。
「晴晴，」她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，「别想了，也别问了。就当……就当是个意外。」
「意外？」我无法理解，「死亡日期写在出生日期前一天，这也是意外？妈，贺远死得太奇怪了！他只是数到了三！」
「闭嘴！」
一声暴喝，是我爸。
他双目赤红地瞪着我，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女儿，倒像是在看一个不该存在的敌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