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沉浸在音乐中的侧脸，带着一种纯粹的光。
结束后，我们沿着夜晚的长安街慢慢走着，凉风拂面。
“谢谢你，林老师，很久没有这样放松地听一场音乐会了。”我由衷地说。
“叫我林渊就好。”他微笑，“看到你能放松，我很高兴。你……似乎总有很多心事。”
他话语里的关切小心翼翼，却精准地戳中了我内心的柔软处。
我没有深谈，只是含糊地带过。
但那晚之后，我们之间的距离，似乎拉近了一些。
8
和林渊的接触，像在我沉闷的生活里打开了一扇透气的窗。
他会约我看一些小众的文艺电影，在散场后和我讨论镜头语言和人性隐喻；
会带我去听独立乐队的现场，在躁动的音乐和年轻的人潮中，我仿佛也被注入了些许活力；
会在我因为照顾生病的宁宁而疲惫不堪时，适时地送来一份温热的粥和一句“照顾好自己”。
他年轻，有活力，带着艺术家的浪漫和体贴。
不可否认，我从中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、被关注、被呵护的感觉。
像是干涸的河床，终于迎来了一场细雨。
和他在一起，我可以暂时忘记自己是顾宇飞的妻子，忘记婚姻的失败，只做一个被取悦、被陪伴的女人。
但是，疑惑也如影随形。
当他笨拙地想为我准备一顿浪漫的晚餐，结果把厨房弄得一团糟时，
我脑子里闪过的，
是顾宇飞第一次为我下厨，也是这般手忙脚乱。
当他在音乐会上自然地握住我的手，我的心跳会加速，
但下一秒，又会想起多年前，
顾宇飞在类似的场合，第一次紧张地牵起我的手时，掌心滚烫的温度。
当宁宁偶尔对这个“林老师”表现出超过师生关系的亲昵，比如允许他抱，会跟他分享幼儿园的趣事时，我会感到一丝安慰。
但宁宁从未问过“林老师能不能当我的爸爸”这样的问题。
在他小小的心里，爸爸的位置，依然是那个偶尔会来看他、带他去游乐园的顾宇飞，无人可以替代。
我渐渐地意识到，林渊带给我的“激情”，似曾相识。
那不过是每一段感情开始时，都会有的新鲜感、探索欲和荷尔蒙的碰撞。
我和顾宇飞，也曾经历过这一切，甚至更加炽烈。
我们所厌倦的，或许并非某个人，而是激情本身必然会被时间冲刷、沉淀，最终归于平淡的规律。
难道换一个人，重新走一遍相同的流程，就能避免最终的“一潭死水”吗？
这个想法，
让我在面对林渊的温柔时，心底总藏着一丝清醒的悲凉。
9
分居的生活并非完全隔绝。
顾宇飞每周会来看宁宁一两次，有时接他出去，有时会来家里。
第一次撞见林渊送我回来，是在一个周末的傍晚。
林渊的车停在小区门口，我下车和他道别，一转身，就看到了抱着手臂靠在单元门边的顾宇飞。
他应该是刚看完宁宁准备离开。
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林渊的车，又落回到我脸上，嘴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：“速度挺快。”
我的心猛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