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忙装作拿着帕子拭泪,“乔先生,你明明知道曼湄多喜欢你的,这么多年,心里也就你一个。可谁让你自从林小姐回来之后,就对我爱答不理的,那晚我拿奖是要和你分享的,你还和林甄妮谈笑风生,杨二公子来约我,我也就想气气你而已——”
乔正东却道:“曼曼,你到底是喜欢我,还是喜欢我的钱?你说,如果不是我能给你公寓、包包和零花钱,还能有钱给你投资捧红你,你会那么喜欢我么?”
我不吭声,只拿湿漉漉的眼睛看他。
乔正东就叹了口气:“我真傻,明明知道你就是只贪钱的小狐狸,竟然会跟你谈真心?”
我小声嘟囔,“我又不信什么有情饮水饱,这人总要讲点实惠的不是……”
乔正东哼了一声,“你倒还有自知之明。”
他话说得不好听,不过我心里是欢喜的,知道他越是骂我,就越是心软,否则以乔正东的脾气,怕是第一句话就让我滚出去了。
不过,他必然是有气的,我也只能低眉顺眼地挨着他的责骂,一滴泪恰好落在手背上,我轻轻抽泣道:“是我不是了,明知道正东你病成这样,还要说我的事,惹你伤心。我粥放在这里,你好些了就喝些,我晚些来收碗。”
我说完便起身,原本指望着乔正东拉我,没想到他竟纹丝不动,不过想想他到底是乔家二少,这事自然是徐徐图之。
后来几天,我不管刮风下雨,天天拎着药膳汤品去医院看他,也不管他吃或不吃,总是盛好放在那里,又陪着笑脸,小心翼翼和他说着话,他若是不耐烦我就早些走,他若是心情好,我就多和他说会儿话。
那些日子,我没见着林甄妮,心里倒是愈发笃定,看来他们是没和好——只要他们不和好,那我就有机会。
到后头几日,乔正东身体已经大好了,常自下床走动,甚至那日我走的时候他还说了一句:“我送送你吧!”
见我抬头眼底浮起的欣喜,他又加了一句,“否则不枉费你这些日子做戏的心思?”
我低头,掩饰不住地笑,我就知道乔正东口硬心软的脾气,本来就是要送我,非要说出这么番尖酸刻薄的话来。
乔正东和我一路走出医院。
本来是我想尽办法和他说话,可惜我脑袋空空,实也找不出什么话本子可是合适地说出话引,半晌只能道:“乔先生你别多心,我真的只是来看看你。”
他双手插在口袋里,眉宇间依旧是藏不住的讥诮神色,“阮阿宝,旁人不知,我还不知道你么。杨民那头没了着落,你想求着我是吧?”
我一听他既终于挑起话题,我可不能错失良机,当下瞧着他,眼睛水汪汪的,“乔先生,你知道我没读过书,就演了没几年戏,不过是个无知妇孺罢了,杨民那边我早和他断了,当时我就是太怕您因为林小姐回来而不要我,一时犯了糊涂才……”我愈发可怜,眼泪流淌下来。
乔正东见我这样子,许也是觉得新鲜,倒是多瞧了我两眼,但就是没有开口。
“我走了,乔先生。”
我当然也装不得多久,生怕自己漏了馅,当即便匆匆忙忙告别。
我便又往外走,听他当真不挽留,只能贴着他擦身而过,却将耳上的碧莹色的耳环趁机丢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