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开着车，来到跨海大桥上。
这座城市，大佬们各有势力范围。
像我刚才撒“骨灰”的地方，其实算是沈执的地盘。
现在，我开到了周铭势力更强的区域。
坐在车里，我最后复盘了一下留在公寓的东西。
黑玛瑙袖扣——我给沈执的最后一件礼物。
遗书——告诉沈执我爱他爱得绝望。
重度抑郁诊断证明（伪造的）——表明我的死因。
复盘完毕，我给沈执打了电话。
他接起来，背景音有些嘈杂，带着微醺的醉意：“喂。”
旁边还有女孩娇嗔的不满：“阿执，谁呀？”
是苏晴。
我无视她，平静地开始我的表演：
“沈执，你放心，我打这个电话，不是纠缠你。
“只是想谢谢你。
“我刚来这里一无所有，是你给我住处，给我庇护，给了我……被爱的错觉。”
沈执的声音变了：“宋瑶，你在哪？”
我平静地说：“我也很高兴，以后会有人代替我爱你。
“你胃不好，少喝点酒，应酬前记得吃点东西……”
“瑶瑶！你在哪里？我马上过去……”
我第一次听到沈执这样失控的声音。
我笑了，风声灌入听筒：
“沈执。
“再见。”
手机抛入大海，我纵身跃下。
10
海水冰冷刺骨。
下一秒，衣服里的隐藏充气装置自动打开。
我浮出水面，嘴里含着微型氧气呼吸阀，顺着海流漂了出去。
漂了不知多久，我撞上一个提前准备好的小艇。
抬起头，林薇穿着救生衣坐在上面，拿着桨。
“你怎么才来！”林薇累得气喘吁吁，“快点上来划，累死我了！”
我赶紧爬上去。
我和林薇一左一右，划着这艘救生艇，远离了这座繁华却令人窒息的都市。
11
我们很久之后才知道，在我们拼命划船的那一夜，城里天翻地覆。
周铭在最初的震惊过后，发动所有人疯狂地找我。
我是林薇“死”时唯一在场的人，周铭想知道，林薇有没有留下什么话，是不是恨极了他？
在海边，周铭和同样发疯般找我的沈执相遇了。
过去几年，他们在各种场合见过，维持着表面的客气。
但周铭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执。
沈执站在海边，表情看似平静，眼底却全是骇人的疯狂。
海面上搜索船来来往往，有人上前，战战兢兢：“沈先生……”
沈执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可怕：“找到人了？”
“没、没有……什么都没找到……”
沈执猛地一脚将那人踹进海里：“那还不继续找！”
周铭叫他：“沈执。”
沈执像是根本没听见。
周铭深吸一口气：“沈执，我理解你的心情。
“但这里是入海口，已经过去太久，很可能……”
沈执猛地抬眼看向周铭，眼中血丝密布。
周铭身后的保镖瞬间紧张起来，护在周铭身前，那一刻他们觉得沈妄可能真的疯了，这个行事毫无顾忌的男人说不定真会动手。
沈执没动手。
他只是盯着周铭，一字一顿道：“周铭，你理解我？
“你老婆死了，我的瑶瑶可没有。”
字字诛心，周铭的脸色瞬间惨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