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允许下楼吃饭。
餐桌上的气氛很压抑。
沈振国和林兰的脸色都不好看。
沈月低着头不敢看我。
早餐是西式的。
牛奶、煎蛋、培根。
我刚拿起刀叉就停住了。
我看着坐在对面的沈振国。
他的肩膀上，坐着一个穿着清朝官服的小鬼。
那小鬼正抱着沈振国的脑袋。
津津有味地啃着他的天灵盖。
难怪他最近头顶越来越凉快。
我又看向林兰。
她的脖子上缠着一条黑色的蛇。
蛇信子不时地舔过她的耳垂。
她最近应该总是觉得肩颈酸痛，噩梦连连。
最精彩的还是沈月。
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戏服的女鬼。
女鬼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。
嘴唇红得像血。
它正拿着一把梳子。
一下一下地梳理着沈月的头发。
沈月每被梳一下，脸色就更白一分。
身上的生气也就被抽走一丝。
我放下刀叉，很诚恳地对我爸说：
“爸，你头顶有东西。”
沈振国正在看财经报纸，闻言不耐烦地抬起头：
“有什么东西？”
“一个清朝的官员，正在啃你的脑子。”
“噗——”
沈振国一口牛奶喷了出来。
报纸湿了一大片。
他猛地一拍桌子，怒吼道：
“沈呦呦！你是不是有病！一大早在这里胡言乱语！”
林兰也皱起眉头：“呦呦，不许胡说。”
我没理他们，转头对沈月说：
“你身后也有一个，在给你梳头。她好像很喜欢你的头发。”
沈月吓得“啊”一声跳了起来。
惊恐地回头看。
她身后空无一物。
“姐姐！你太过分了！”沈月眼泪又下来了，
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，但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诅咒我！”
“我没有诅咒你。”我很认真地解释，
“我只是在陈述事实。你们家……不太干净。”
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沈振国的怒火。
“够了！”他把报纸狠狠摔在桌上，
“我今天就要请大师过来，看看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邪！”
5
他说到做到。
一个电话打了出去。
不到一个小时。
一个穿着道袍、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就被请进了家门。
道士姓张。
据说是城里最有名的天师。
张天师一进门，就捻着胡须，一脸高深地四处打量。
沈振国恭敬地把人请到沙发上。
他指着我，痛心疾首地说：
“张天师，您看看我这个女儿，她从乡下回来之后，就一直疯疯癫癫，胡言乱语，还说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。”
张天师闻言，目光直接射向我。
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。
掐指一算。
脸色微微一变。
“沈先生，令爱身上……确实有些问题。”
他沉声说，“她阴气缠身，恐怕是被山里的邪祟给迷了心窍。”
沈振国和林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沈月则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。
“那……那可怎么办啊？”
林兰焦急地问。
“无妨。”
张天师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和一把桃木剑。
“待贫道为她做一场法事，驱走邪祟，自然就能恢复正常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