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不舍,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解脱。
我知道,从今往后,她的眼泪,她的祈求,她的“舍不得张朝伤心”,都与我再无瓜葛。
这糟糕的婚姻,这偏心的妻子,我不要了。
我并没有急着找房子,而是先回了公司。
堆积的工作或许能让我暂时从这团混乱中抽离。
然而,我刚在自己的工位坐下,部门主管,也是李敏的大学好友王姐,就敲了敲我的隔板,脸色不太好看。
“周屿,来我办公室一趟。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,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果然,刚关上门,王姐就递过来一个信封,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惋惜,却又掩不住那份刻薄:
“周屿,这是公司的决定,你被辞退了。这是补偿金,收拾一下东西吧。”
我愣住了,血液似乎瞬间冷了下去。
“为什么?王姐,我手上的项目刚有进展……”
“为什么?”王姐打断我,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弧度,
“李敏都跟我说了。周屿,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。
李敏创业多不容易,一个女人在外面打拼,你不支持她也就算了,还处处控制她,连她交什么朋友都要干涉?
她现在正是公司发展的关键时期,你就不能懂点事,体谅一下她?离了她,你算什么?”
控制她?我不支持她?我听着这些颠倒黑白的指控,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
原来,在李敏向他们描述的故事里,我成了一个试图束缚她翅膀的控制狂,一个依附她生存的吸血虫。
怒火在胸腔里翻腾,但出口时,却变成了异常冷静的语调:
“王姐,你说我控制她?那你知道,李敏公司最初的五十万启动资金,是我卖掉父母留给我的老房子凑出来的吗?
你说我不支持她?那你知道,为了让她没有后顾之忧,我放弃了晋升机会,主动承担了所有家务,甚至在她连续加班时,每天煲好汤送到她公司吗?”
王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,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不屑:
“那又怎么样?那都是你自愿的。可现在,你就是在拖她后腿!”
我看着她,看着这张被李敏一面之词彻底蒙蔽的脸,过去五年积压的委屈和不甘,在这一刻冲破了闸门。
4
“拖后腿?”我轻笑一声,带着无尽的自嘲和悲凉,
“那你知不知道,真正的控制狂是谁?是李敏!
是她不允许我有任何异性朋友,连女同事发个正常的工作信息都要盘问半天!
是她要求我必须秒回她的信息,否则就是不爱她!
是她在我父亲病重住院,我需要去医院陪护时,因为她一句‘怕打雷’,就逼我必须在家里陪她,否则就是不顾她的感受!”
我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砸在安静的办公室里。
“这五年来,我忍了她多少次因为张朝而抛下我?
纪念日、生日、甚至我高烧住院!我一次次告诉自己,那是她的‘闺蜜’,我要大度。
可我的忍耐,换来的就是在她眼里,我连张朝的一条狗都不如!”
我深吸一口气,直视着王姐有些躲闪的目光:
“王姐,你说我离了她算什么?我现在就告诉你,没有她,我至少能做回我自己。
这个职,我辞。但不是我能力不行,而是我不想再和你们这群人有任何瓜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