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脸色难看,裴斯越慢悠悠地打着手语问她:【不习惯生吃?这种品质的生蚝很新鲜,没有腥味。】
桌上其他富二代看不懂手语,戏谑道:“她不是渔村来的吗,怎么还不吃生蚝啊?”
顾凉月轻笑一声,科普道:“他们那种地方的生蚝品质很差,没办法生吃的。”
兄弟闻言立马笑开了。
“哈哈哈,也对,这土包子哪里吃过这么好的东西?”
“裴哥,真是为难你了,天天跟这种没见识的土包子同床共枕,是不是挺折磨的?”
沈竹心下意识看向裴斯越,心存侥幸地期待他能反驳一句,哪怕只是一句。
可男人接下来说的话,却像一把尖刀,狠狠插进她的心脏。
“说实话,是挺折磨的。”裴斯越轻捻无名指上的婚戒,“我和她没什么共同语言,好在她听话,好拿捏,而且……命够硬。”
好拿捏,命够硬……
原来,这就是裴斯越选中她的原因吗?
沈竹心的心像被揉碎了,泛着尖锐的疼。
可除了疼,她更感到后怕。
她不敢想象,在她听不见的那些日子里,裴斯越和他的兄弟们,还说过多少践踏她尊严的话?
那些人表面对她微笑。
实际上,却带着强烈的恶意在嘲讽她!
“好了好了,她没吃过好东西,又不是她的错。”
顾凉月起身,拿起一只生蚝到她面前,“这是加了柠檬的,沈小姐尝尝?”
看着越来越近的生蚝,沈竹心慌忙推开顾凉月的手,生蚝“啪”地掉在她裙子上。
“啊!我新买的裙子!”顾凉月一声尖叫,委屈地看向裴斯越,“我好心喂她生蚝,她就这么对我,裴斯越,你管不管啊?”
裴斯越眉头一紧,赶紧抽了张纸巾,嘴上哄道:“当然管。”
顾凉月大小姐脾气上来,谁也拦不住:“那你给我罚她,让她懂点规矩!”
裴斯越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臂,俯身凑到她耳边说了句什么。
不过几秒,顾凉月脸上的怒气便消散了,再次扬起娇俏的笑容:“好吧,那我就不跟她计较了。”
一顿饭,沈竹心吃得像吞玻璃,每一口都无比艰难。
好不容易熬到散场,来到地下车库,裴斯越忽然停下脚步道:【我还有个应酬,很晚才能回去,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,路上注意安全。】
沈竹心沉默地点了点头,转身上了车。
却在关门的瞬间,看到裴斯越迫不及待地上了顾凉月的车。
……
沈竹心回到家,还没来得及换衣服,管家便匆匆迎上来:【太太,先生给您放在冷库的中药得赶紧拿出来化冻,但我现在急着出门,您能自己拿一下吗?】
沈竹心没多想,点头去了后院。
可没想到刚一进冷库,身后的门便自己关上了。
刺骨的寒意裹住身体的瞬间,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吃饭时的场景。
当时顾凉月吵着要罚她,裴斯越只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,就把她安抚好了。
原来不是他不罚她。
而是早早想好了罚她的方式。
想到这,沈竹心的心瞬间落入谷底。
她怕冷,裴斯越比谁都清楚。
当初两人去冰岛看极光,她不过摸了摸手臂,裴斯越就立刻把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,还说:【我家阿心怕冷,可不能让她冻着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