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极强的违和感到底从何而来?林黛玉……不该是这样的。
她尝试着回忆,除了《红楼梦》的剧情,还有什么别的混乱记忆?水泊梁山?豹子头?八十万禁军教头?
荒谬!太荒谬了!
正胡思乱想间,门外传来丫鬟婆子的低语,似乎是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钻入她的耳中——她的听力似乎也变得极好。
“……就是个孤女来打秋风的,摆什么小姐谱儿……” “……听说身子差得很,怕是活不长……” “……份例里的银霜炭好像还没送去吧?这天儿可冷了……” “……急什么,琏二奶奶的意思,先看看再说……”
克扣用度?下马威?林黛眼神微微一冷。属于现代女性的独立灵魂和体内那股莫名力量的躁动同时起了反应。
她下意识地抬手,想拍桌子。指尖碰到桌面瞬间,硬生生收住了九成九的力。
“咔。”一声极轻微的脆响。
黄花梨木的桌面,还是留下了一道半寸长的细微裂痕。
林黛:“……”
她看着那裂痕,沉默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。
然后,她慢慢握紧了手掌,感受着那份能开碑裂石的力量,再抬头看向窗外那些嚼舌根身影消失的方向,嘴角极其缓慢地,勾起了一个冰冷又带着点兴奋的弧度。
不管成了谁,看来,这贾府的日子,都不会太无聊了。
“我到底是……哪位林妹妹?”她低声自问,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困惑,以及一丝隐隐的、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……跃跃欲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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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二段:冲突升级:葬花葬人?】
日子一天天过去,林黛小心翼翼地扮演着病美人,那份违和的力量如同鞘中的利刃,被她死死摁住,但偶尔还是会泄露出一点锋芒。
比如,她不小心“掰断”了筷子;比如,下雪天她“一不小心”踩碎了一块地砖,却伪装成滑倒;再比如,有次一只莽撞的麻雀撞进屋里,她下意识地一挥手,那麻雀竟被她指尖带起的风扫晕了过去……
这些小意外,让贴身伺候的紫鹃和雪雁时常面面相觑,觉得姑娘病糊涂了,力气时有时无的怪得很。贾宝玉来得更勤了,他总觉得这个林妹妹和梦里那个“神仙似的妹妹”有些微妙的不同,具体说不上来,就是眼神偶尔扫过来时,不像以前那样全是哀愁,反而有种……让他脖子后面凉飕飕的感觉?
王熙凤的试探和小动作开始升级。份例里的好东西时常“短了缺了”,或者以次充好。府里开始流传一些关于林黛玉“目下无尘”、“小性儿爱刻薄人”的闲话,源头隐隐指向凤姐院子。
林黛大部分时间懒得理会,她正忙着适应这具矛盾的身体和探索自身秘密。她发现,那些属于林黛玉的诗词歌赋、琴棋书画她似乎本能就会,而属于“另一边”的武艺记忆——枪棒、拳脚、甚至排兵布阵的碎片,也在夜深人静时,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尤其是一套名为“林家枪”的技法,更是清晰得可怕。
这让她更加确定,自己的穿越,绝非那么简单。
这日,芒种节,众姐妹都在园中饯花神,嬉笑玩耍。唯独林黛,因前夜又梦见了风雪山神庙、野猪林等血腥场面,心绪不宁,避开了人群,肩着花锄,锦囊无绫,来到那日葬桃花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