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哥哥心善，只是休了你，要我说，就该把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沉塘！”
顾长卫听着林雪娇的话，非但不阻止，反而觉得深以为然。
他冷冷地看着我，语气充满了施舍与警告：“宋晚宁，看在往日情分上，我最后劝你一次。京城不是你该来的地方，更不是你能兴风作浪之地。”
“立刻滚回你的江南戏楼去，安分守己，我或许还能给你留几分颜面。若你再纠缠不休，惊扰了公主殿下，就别怪我顾长卫不念旧情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！”
他特意强调了“公主殿下”四个字，姿态高高在上。
仿佛他已经成了真正的皇亲国戚，而我不过是他脚下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。
长风脸色铁青，握剑的手青筋暴起，若非我眼神制止，他早已让这两人血溅五步。
我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，看着顾长卫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和林雪娇那副刻薄恶毒的妇人相。
心中最后那一丝酸涩与难过也彻底化为冰冷的恨意和嘲讽。
我轻轻推开长风护在我身前的手臂，上前一步，目光平静地直视顾长卫，语气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诮：
“顾状元好大的威风。尚未尚公主，便已以皇亲国戚自居，对一介民女喊打喊杀，动辄便要人生死不能。”
“这就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的胸怀气度？若是陛下和……公主知晓，不知会作何感想？”
我故意停顿了一下，看到顾长卫脸色微变，显然被我的话刺中了要害。
他如今最在意的就是陛下的看法和公主的青睐。
林雪娇却没听出其中的意味，只觉得我在逞口舌之快，尖声道：“你算什么东西！也配议论陛下和公主？顾哥哥是状元郎，未来的驸马爷，处置你一个贱民怎么了？杀了你也是你活该！”
“娇娇！”顾长卫喝止了林雪娇，虽然他也认为如此，但这话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。他阴沉地盯着我，“宋晚宁，你到底想怎样？”
我忽然觉得无比可笑。
“顾状元放心，我宋晚宁还没卑贱到要对你死缠烂打。京城路宽，并非为你一人而开。你能来，我自然也能来。”
我目光掠过他，看向那巍峨的皇城方向，语气轻描淡写，却意有所指：
“至于我是来做什么的……或许，只是来看一场戏，看那高楼起，看那宴宾客，再看那……楼塌了。”
说完，我不再看他们二人精彩纷呈的脸色，转身对长风淡淡道：“我们走。”
长风冷冷地瞥了顾长卫一眼，那眼神如同看两个死人，随即恭敬地为我牵马引路。
身后，传来林雪娇气急败坏的咒骂和顾长卫压抑着怒火的安抚声。
我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。
顾长卫，林雪娇，你们尽情得意吧。
很快你们就会知道，被你们弃如敝履、肆意羞辱的“下九流戏子”，究竟是你们能随意拿捏的蝼蚁，还是能决定你们生死的……云端之人。
这京城之巅，我们很快会再见的。
到时，希望你和你那娇媚的妾室，还能笑得出来。
7
隔天，我进了皇宫，长风先一步进去通传。
我等在大殿外。
顾长卫穿着红色官服，在看到我时慌了神，立刻沉下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