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里的姐妹看见我很惊喜,纷纷上前问我最近过得如何。
但很快,她们就发觉了我脏乱的衣服和受伤的手臂,刹那间红了眼。
“小宁,你怎么了……”
我把事情和她们说了,她们纷纷帮着我咒骂那对狗男女。
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当了皇帝,真是狗娘养的东西,当个状元郎给他厉害坏了!”
“就是,这种薄情寡义的东西狗都嫌,离了他也是有福气了。”
我点了点头,在她们的安慰下心里舒服了很多。
“对了,宁宁今天早上有个京城来的人,说是来找你的,你要不要见一见?”
我心里一惊,莫非是……
厢房里。
黑衣男子朝我单膝下跪。
“公主殿下,陛下派我来保护你!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尽情吩咐我,我叫长风。”
“陛下这些年,一直很想您!也一直觉得愧对了您……和宋夫人!”
我没有说话,捏紧了手中的玉佩,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。
我自小和娘亲在戏楼相依为命。
娘亲唱的是花旦,上完妆就像九天来的仙女,红极一时。
那年爹爹微服私访,来到江南。
听说这里有个花旦的戏唱的极好,便也乔装打扮成富商来听戏。
爹爹看见娘亲便被深深迷住了,连来了好几日。
一来二去,两人熟稔起来,慢慢生了情愫。
后来爹爹一掷千金,为娘燃了一城烟火。
漫天绚丽的烟火在娘的眼眸中开遍。
他们定了情,娘收下了爹爹给的玉佩。
那时的娘亲并不知道爹爹是皇帝,只当他是游历的富商公子。
直到后来,爹爹微服私访结束要回京,她才明白过来,眼前的男子是天子。
娘从来没有想过要攀附权贵,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没有办法做到“一生一世一双人”。
宫闱又太高,她自小就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,所以她拒绝了爹爹带她回宫的要求,爹爹很生气。
只是没想到,爹爹走后半月,她查出来一月有余的身孕。
那时对未婚先孕的女子多有苛责,好在戏楼的老板好心,同意她在楼里生下我,但日子过得也依旧艰难。
同龄的孩子说我是没爹的野种,说我娘是爱勾引人的娼妇。
我和他们打了一架,但他们人太多我没占到便宜,经常被人打鼻青脸肿。
娘亲看到后常常哭,说是她连累了我。
她一边哭一边咳嗽,最后竟是生生咳出血来。
生我的时候,没有钱请产婆,她泡在血水里,要了她条命。
如今养我又要了她另外半条命。
弥留之际,她把双鱼玉佩给我,让我去京上找爹爹。
我看着原本如鲜花一般的娘亲,枯萎成干巴的杂草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爹也生了恨。
那是我第一次没听娘的话。
我学着娘的样子,也唱起了戏。
很快也有了名气,听我唱戏的人络绎不绝。
5
我第一次见到顾长卫是在长街的巷口,他在摆摊卖自己的字画。
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衫,身姿挺拔,虽然贫穷但很有气节。
有人想在他的摊子上闹事,他单薄的身子被那群人推来推去,那群人我认识,是这一片有名的恶霸,经常听戏不给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