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道,是她亲自把刀的双手。
第8章
游戏开始主厅灯光晃得我眼疼,水晶吊灯像一把倒挂的冰刀,随时要戳穿我的天灵盖。
我推着蛋糕车,轮子碾过红毯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,像老鼠在啃骨头,一路啃到李婉清脚边。
她今天穿珍珠白,裙摆大得能埋十个人,脸上挂着量过尺寸的优雅,笑得像刚给死神递完请柬。
看见我,她眉梢微不可察地一跳,随即抬手,指甲上的水钻闪成一片小星星全是冷的。“呀,蛋糕来了。”
她声音软得像化开的黄油,却烫得我耳膜发疼。她侧身让路,裙摆擦过我围裙,留下一缕香水味,冲得我喉咙发紧。
我低头,把蛋糕车停稳,手心里全是汗,黏在金属把上,像给炸弹装引线。
四周目光“刷”地聚过来,像探照灯照逃犯。
我听见有人小声说:“就是她,保姆家的女儿,清华保送那个。”
声音不大,却像耳光,左一下右一下,抽得我嘴角发麻。
我抬眼,扫过那些脸——每张脸都在笑,每张笑里都藏着钩子,等着把我吊起来示众。
我却笑了,嘴角扯得生疼,像撕开一道旧伤口。
我伸手,掀开蛋糕罩,奶油玫瑰在灯光下闪闪发亮,像刚吸饱血的唇。
我声音不高,却足够让附近的人听见:“三层中空,刀落惊喜,希望大家喜欢。”
李婉清脸色微变,水钻指甲闪了一下,像匕首出鞘半寸。
她伸手,指尖轻轻点在我手背,冰凉,像蛇信子舔过:“小心点,别弄砸了我儿子的好日子。”
我抬眼,直视她,声音压得只有她听得见:“放心,我比您更怕砸。”说完,我转身,背脊笔直像走在钢丝上,下面是等着看笑话的深渊。
而钢丝尽头,是那座看似无害的冰山蛋糕,里面埋着我的血、我的DNA、我的十八年。
游戏,开始。
刀,已经举起。
下一秒,只等落下。
第9章
刀落,糖壳碎得漂亮,像提前彩排好的烟花。
我盯着蛋糕底层——空了。文件袋不见,只剩一圈被牙齿啃过的塑料边,混在奶油里,像条死鱼的鳞片。
人群还在笑,笑声却瞬间拉远,成了隔着玻璃的噪音。
我耳朵里只剩“咔哒咔哒”的机械声——那是我的心跳,跳得比搅拌机还乱。
“找这个?”姜超从桌边探出头,嘴角沾着玫瑰色素,红得刺目。
他晃了晃手里的纸袋,我的亲子鉴定,被我折成砖块的那张,此刻正被他当扇子摇。
他冲我咧嘴,牙齿上粘着奶油,像刚啃完尸骨的鬣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