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了,明天周川哥和赫轩哥要……”
我睡得迷迷糊糊,没听清后面的话。
第二天睡到大中午,才知道周川为了证明自己也能赚钱,拉着陆赫轩去了码头。
我懒懒伸了个腰,踱步到院里,正好撞上阿爸。
他见不得我闲着,声音不悦:“赫轩之前当过大少爷都起了个大早出门了,你倒好,作为家里老大居然睡到现在?”
我怔了怔。
然后站住脚,直直往地上一倒,用手愤而捶地。
“阿爸说得对,我真是不中了,不仅手坏了,连精神头都没了,做人做得这么颓废,我还活个什么劲啊!”
周晴听见动静,赶紧冲到我旁边握住我的纱布手,然后红着眼看向阿爸。
“阿爸!哥哥都受了这么重的伤,你不要再刺激他了,哥哥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啊!”
我挣脱开,嚎的更大声了,“不,你让他说去,我这样没用的东西就活该被骂!”
我俩大哭小叫,村里的情报大婶们纷纷从栅栏外探头看了过来。
“哟,儿子受了伤,在家休息一阵子咋了,老周你别太严厉了啊。”
“是的哇,周铭这孩子本分勤劳,就算是养子又怎么了,那些年你不能干重活,都是周铭在干,你还不知足吗?”
我吸了吸鼻子,努力吐清楚字眼,
“你们别这样说我阿爸,他也不想的,要是我当年早点跳下海把他捞起来,阿爸就不会因为泡久了海水而身体不好了!”
此话一出,周围的啧啧声更响了。
阿爸蹒跚着脚驱赶婶子们,臊的满脸通红,赶紧让周晴把我扶进房里。
不一会儿,周川瘪着嘴,灰溜溜的回来。
码头这个点正火热着,像他们这种没经验又没眼力见的,不被剥掉一层皮就不错了。
陆赫轩更是满头凌乱,头上还插着根咸鱼干。
他本就嫌弃至极,这会儿发起脾气来不管不顾,“这哪里是人做的活!非要拉我去干什么!”
江昭嘀咕着:“可是以前我哥他轻轻松松就……”
陆赫轩一把推开她,
“我又不是你哥!我可是陆氏集团陆大少,等我爸东山再起,他一定会来接我回家的!你这农村人哪来的资格叫我哥!”
阿妈正好从田里回来,忙拿蒲扇给他扇起风,哄道:
“是、是,这码头的活本来就难做得很,周铭怎么回事,怎么能让你们去干这种费力的东西,我得去说他几句!”
他气势汹汹推门进来,却忽然怔在原地。
我抬起泪汪汪的眼,边咳,衣服里的柳絮边扑哧扑哧往外飞。
“阿妈,你找我?”
3
阿妈的火唰一下被飞来的柳絮浇灭。
“这是什么?你衣服里怎么会塞这些?”
我垂着眼,不停咳嗽着。
周晴顺着我的背,哽咽道:
“阿妈,你是不知道,哥哥为了省十几块钱,只给自己衣服里缝点不保暖的柳絮和粟米壳,却给咱们买几百块的羽绒服……”
“还有,哥哥他都这么大人了,甚至还在用着翻盖手机,这些年没日没夜打鱼更是为了咱家积了不少病根……”
我挤出几滴泪,“阿妈,我没事的,就算苦了我也不能苦了你们啊。”
周晴吸了吸鼻子,嗔怪的看了眼正穿着进口大衣的陆赫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