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概……要五位数。”
五位数。
我掏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，只凑出两张皱巴巴的二十块钱。
父亲为了查卷子，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。
现在，我连他的医药费都付不起，又去哪里找这笔钱？
巨大的无力感，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
我抱着头，蹲在地上，感觉天旋地转。
难道，真的没有办法了吗？
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，手机响了。
是一个陌生的京城号码。
我随手划开，有气无力地“喂”了一声。
“请问，是王浩同学吗？”
电话那头，是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。
“我是。”
“你好，我是京华大学招生办的刘振国。”
京华大学？
全国最好的两所大学之一。
他们找我干什么？
嘲笑我这个零分状元吗？
“有事吗？”我的语气很冲。
对方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态度，继续说道。
“王浩同学，我们看到了你的档案。你的数学、理综和英语成绩，都非常优异，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。”
“但是你的语文作文，却是零分。”
“我们对这件事，非常好奇。”
“如果你方便的话，我们想和你见一面，聊一聊。”
我愣住了。
在所有人都把我当成笑话和瘟神的时候，京华大学，竟然向我伸出了橄榄枝？
这简直像天方夜谭。
“你们……不觉得我作弊了吗？”
“我们只相信我们看到的。”刘教授的声音很平静，“我们看到了你近乎满分的理科试卷，也看到了你那份被判为零分的作文。所以，我们想见见你本人。”
黑暗中，仿佛有一束光，照了进来。
“好。”
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。
“我什么时候去？”
“现在，我们就在你们市的招生酒店，地址我发给你。”
挂了电话，我立刻收到了地址。
我跟瘦猴交代了一句“等我回来”，便疯了一样地冲了出去。
半小时后，我在酒店房间里，见到了刘振国教授。
他看起来五十岁左右，戴着一副金丝眼镜，儒雅又严肃。
他没有多余的废话，直接将两份打印出来的作文，推到了我面前。
“左边这份，是你的。右边这份，是李伟的。”
我看着那两篇大同小异的文章，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。
“王浩同学，我们不谈抄袭。”
刘教授看着我，目光锐利如鹰。
“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“这篇作文的题目是《母亲的遗产》，核心论点，是用量子力学中的‘观察者效应’，来解构母爱对于个人世界观的塑造。”
“这个切入点非常新颖，也非常大胆。”
“现在，请你用自己的话，阐述一下你的创作思路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。
压下心中所有的愤怒和委屈，我的思绪，回到了妈妈还在世的那些夜晚。
“我的母亲，是一名理论物理学家。”
“她曾告诉我，在量子世界里，一个粒子在被观测之前，可以同时处于多种状态的叠加态，就像那只著名的、又死又活的猫。”
“而一旦‘观察者’出现，它的状态就会瞬间‘坍缩’，成为一个确定的现实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