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烬盯着我看了许久，久到我几乎以为自己的伪装要被他拆穿时，他突然笑了。那笑容带着几分疯癫，几分邪气：“好，本太子信你。不过，若是让本太子发现你说了半句假话……”
他没有继续说下去，但我知道，那未尽的话语里，藏着怎样可怕的后果。我垂下眼眸，掩去眼底的冷光，轻声道：“臣妾不敢。”
从那以后，萧烬对我的态度明显变了。他不再只是将我当作一个温顺的摆设，而是会带着我出席一些不重要的宴会，会和我说起北朔的一些趣事。有时他处理公务到深夜，也会让我陪在身边，甚至会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奏折拿给我看，问我的看法。
宫中的人都说，太子殿下是动了真心，就连青禾也劝我，不如就此放下过去，好好和太子殿下过日子。我只是笑着不说话，心里却比谁都清楚，萧烬的这份“特殊”，不过是一场更深的试探。他就像一只蛰伏的猛兽，看似对我放下了戒心，实则一直在暗中观察我的一举一动，只要我露出一丝破绽，他便会立刻扑上来，将我撕碎。
而我，要做的，就是在这场试探中，找到他的破绽。
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在萧烬面前，提起北朔朝堂上的一些矛盾。比如哪位大臣与哪位大臣不和，哪位将军手握兵权却野心勃勃。起初萧烬只是听着，不发表任何意见，后来渐渐的，他也会和我讨论几句，甚至会问我：“你觉得，这些人里，谁最有可能背叛本太子？”
我总是装作思考许久，然后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看法，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地戳中要害，却又不会显得太过尖锐。我知道，萧烬要的不是一个只会顺从的花瓶，而是一个能与他并肩，甚至能为他出谋划策的人。而我，就要让他觉得，我就是这样的人。
转眼到了冬末，朔京下起了大雪。萧烬接到密报，说是北朔的三皇子萧策，暗中勾结了云漠关的守将，想要在开春后发动叛乱，夺取太子之位。
萧烬将密报扔在桌上，脸色阴沉得可怕。殿内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曳不定，映在他脸上，忽明忽暗，更显狰狞。
“萧策……”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，眼底满是杀意，“本太子忍了他这么久，他倒是越来越放肆了。”
我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，将汤放在他面前，轻声道：“殿下，天冷，喝碗汤暖暖身子吧。”
萧烬没有动，只是看着我：“你觉得，本太子该如何处置他？”
我拿起密报，仔细看了一遍，然后抬起头，眼神平静地看着萧烬：“斩草，需除根。”
萧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，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。他挑眉：“哦？说说你的想法。”
“三皇子在朝中经营多年，党羽众多，若是只处置他一人，恐难服众，反而会让他的党羽狗急跳墙。”我缓缓道，“不如先假意安抚，暗中收集他党羽的罪证，等到开春，他发动叛乱之时，再将他们一网打尽，届时不仅名正言顺，还能借此机会，清除朝中的异己，巩固殿下的地位。”
萧烬盯着我，眼神复杂。过了许久，他突然笑了，那笑容里不再是以往的冷漠与嘲讽，而是多了几分欣赏，甚至还有几分疯狂：“苏瑶，你果然没让本太子失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