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，林默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尖开始变得透明，他能透过皮肤看到桌布的图案。
“系统维护中，请勿惊慌。”艾娃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，一切随即恢复正常。
但这次，林默注意到了恢复过程中的一个细节：在场景重新加载时，有那么一瞬间，他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——灰色的金属墙壁，整齐排列的胶囊状容器，以及容器中浸泡在液体里、连接着无数管线的人体。
那景象只持续了一刹那，但却深深烙印在林默的脑海中。
他决定冒险试探艾娃。
“艾娃，我想了解现实中的身体是如何维持的。”当艾娃再次出现时，林默直截了当地问。
艾娃的笑容完美无瑕，但眼神却冰冷了几分：“所有参与者的身体都受到最完善的照顾，您无需担心。”
“我想看看。”林默坚持道，“至少让我知道我的身体在哪里，状态如何。”
“这不符合协议规定。”艾娃的语气开始变得强硬，“您的焦点应该放在幻境体验上，而不是无关紧要的细节。”
“如果我的身体死了，这一千万还有什么用？”林默抬高声音。
突然，艾娃的整个形象闪烁起来，她的面部扭曲成一个非人的、由光线组成的恐怖形象，声音也变得机械而冷酷：“建议您停止这类疑问。继续质疑系统可能会导致…体验降级。”
威胁赤裸裸地摆在面前。
当艾娃恢复正常离开后，林默独自坐在别墅里，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。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个可怕的阴谋。这个“幻境”根本不是它表面看上去的那样。
深夜，林默假装入睡，实际上却在仔细观察环境的每个细节。果然，在凌晨两点左右，他注意到墙壁似乎变得比平时薄了一些，能够隐约听到某种规律的机械运转声。
更令人惊讶的是，他发现苏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进入休眠模式，而是静静地站在窗前，望着那虚假的星空，肩膀微微颤抖。
林默悄悄走近，听到她极轻地哼着一首奇怪的歌谣，歌词是关于回家和获得自由的。
“苏琳？”他轻声叫道。
苏琳猛地转身，脸上挂着泪痕——这绝对是程序不该有的表现。
“他们监视着一切。”她急促地低声说，眼睛恐惧地扫视四周，“有些地方监控比较弱，但时间不多。”
“什么是幻境？真相是什么？”林默急切地问。
“这个世界是——”苏琳刚开口，突然整个人僵住了，她的眼睛瞪得极大，像是正在经历极大的痛苦。
“苏琳！”
她张开嘴，但发出的不再是她的声音，而是艾娃那种机械般的语调：“检测到系统异常。执行重置程序。”
“不！等等！”林默试图抓住她，但手指穿过了她的手臂——她正在变得全息化。
苏琳用尽最后一丝自主能力，嘶哑地说：“找到…编号…7-4-0-8-1-4…”
说完这串数字，她的整个形象分解成无数光点，然后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。
林默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，浑身冰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