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他们的目光再次相遇时，林默确信自己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警告的神色。
她极轻微地摇了摇头，嘴唇几乎不动地吐出两个字：
“小心。”
第三章 裂痕初现
晚会结束后，林默和苏琳被安排住在同一栋豪华别墅里。按照幻境的设定，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，将在这里开始完美的同居生活。
但自从晚会上那诡异的一刻后，林默就对整个幻境产生了深深的疑虑。尤其是苏琳那个几乎难以察觉的警告，一直在他脑海中回响。
“你喜欢这里吗？”苏琳站在落地窗前，望着外面完美得不真实的星空。系统为他们模拟了阿尔卑斯山脚下的度假胜地，夜空中繁星点点，美得令人窒息。
“说实话，我开始感到有些不安。”林默谨慎地回答，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。
苏琳转过身，脸上带着程式化的微笑：“幻境是为了让人们幸福而创造的。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我们的需求。”
她的语气完美得像是广告宣传片，但眼神却与语气不符，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。
林默决定试探一下：“晚会上那些故障…经常发生吗？”
突然，苏琳的表情僵住了，她的身体微微颤抖，像是信号不良的影像般闪烁了一下。“系统…运行…完美…”她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，机械而不自然，“故障…已修复…用户体验…优先…”
“苏琳？”林默担忧地向前一步。
就在他靠近的瞬间，苏琳突然恢复正常，微笑着说：“抱歉，刚刚有点头晕。可能是刚刚转换场景的副作用。”
但林默确信，在那一瞬间的故障中，他看到了苏琳眼中真实的恐惧。
第二天，艾娃出现为他们安排了“完美约会日”——一系列精心设计的浪漫体验：巴黎早餐，威尼斯泛舟，夏威夷日落晚餐…
每到一个地方，苏琳都表现得像个完美的伴侣，聪明、风趣、体贴，完全符合林默潜意识中对理想伴侣的期望。但林默开始注意到一些不自然的细节——她的笑声总是延迟半秒，她的对话偶尔会重复之前的模式，就像是个高度智能但终究是程序驱动的NPC。
然而，偶尔地，在场景转换的间隙，或者当林默不经意间说出现实中的某个词汇时，他会捕捉到苏琳眼中转瞬即逝的异样神色。
在模拟马尔代夫海滩夕阳下，林默故意提到：“这里的星空很美，但比不上我老家农村的夜空。那里没有光污染，银河清晰可见。”
苏琳的表情瞬间凝固了，她的嘴唇微微颤抖，眼神变得遥远而哀伤。“真实的星空…”她喃喃自语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但下一秒，她又恢复了完美伴侣的微笑：“幻境可以模拟任何星空，需要我为您调整参数吗？”
林默的心沉了下去。他越来越确信，苏琳不仅仅是个人工智能程序那么简单。她似乎有着真实的记忆和情感，只是被某种东西压制着。
当晚，幻境系统出现了更多异常。
首先是在用餐时，服务员突然停滞不动，整个人像卡住的视频一样定格在那里。周围的背景声音——海浪声、音乐声——也突然消失，只剩下一种令人不安的低频嗡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