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,她的目光锁定了我。
“王阿姨!救我!”我用沙哑的嗓子喊着,虽然知道她可能听不清,但我还是指着门上的锁,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,做出了“救命”的口型。
我看到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,脸上露出了震惊和不解的表情。
她朝我家大门方向指了指,似乎在问“你爸妈呢?”
我疯狂地摇头,双手合十,做出乞求的手势。
她看懂了我的无助。
她放下手里的盆,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,似乎准备上楼来一探究竟。
希望,在我死寂的心里疯狂滋长。
我就要得救了!
我甚至开始想象,王阿姨是如何帮我打开门,我又是如何连滚带爬地冲向考场。
但就在这时,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,打断了院子里所有的声响,也打断了我的幻想。
我看到王阿姨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接了起来。
她“喂”了一声,然后就侧过身去,背对着我,和电话那头的人交谈起来。
阳光下,我看不清她的表情,只能看到她不停地点着头。
我的心,一点点地沉了下去。
那通电话并不长,大概只有一两分钟。
挂断电话后,王阿姨又转回身,抬头看了我一眼。
这一次,她眼中的震惊和焦急已经消失不见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复杂的、带着同情和无奈,还有点责备的表情。
她朝我摆了摆手,那个手势我看得懂,是“算了算了”的意思。
然后,她露出了一个勉强的、爱莫能助的微笑,拿起地上的盆,匆匆收起了还没晾干的衣服,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楼道。
世界,再次恢复了死寂。
那一刻,我清楚地意识到,我被全世界抛弃了。
妈妈的计划是如此周密,她不仅锁住了我,还封锁了我所有可能求救的渠道。
那通电话,毫无疑问,是她打来的。
我能想象出她在电话那头,用最无辜无奈的语气对王阿姨说:“哎呀王姐,我家昭昭这孩子不懂事,中考压力大,闹脾气把自己反锁在阳台了,说谁都不见。您别管她,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就好了,小孩子闹闹脾气,一会儿就好。”
是啊,在所有人眼里,我只是一个“闹脾气”的不懂事的孩子。
而我的求救,我的绝望,我那被当成祭品的人生,在他们看来,不过是一场无理取闹的青春期闹剧。
我瘫坐在地上,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、被扼住脖子的野兽般的笑声。
眼泪流不出来了,身体里的水分,好像已经被这轮毒辣的太阳,和比太阳更毒辣的人心,彻底烤干了。
6.
意识开始变得粘稠而混乱。
我半躺在地上,把脸贴在唯一能带来阴凉的墙根。
墙壁粗糙的质感摩挲着我的脸颊,带来一阵阵细微的刺痛,却让我能勉强保持清醒。
我不经意间摸到了校服的口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