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而那片人皮面具,是系统递来的“复仇刀”。 江怀瑾捏着面具贴向脸颊,冰凉的触感贴在皮肤上,镜中那张“谢无渊”的脸,瞬间染上几分他自己当年的温润轮廓——不是完全复刻,却足够勾人回忆。他扯了扯干裂的嘴角,露出抹冰冷的笑。

林如烟,你不是爱白月光的“影子”吗?

不是喜欢利用死人巩固权势吗?

这次,我不仅带着“影子”回来,还会让你亲眼看着,这影子是怎么用你亲手给的“恩宠”,拆了你的江山,烧了你的火葬场。

他收回手,将面具妥帖藏进衣领——谢无渊的身份是掩护,这张面具,才是他敲开林如烟心防、送她入地狱的钥匙。

好戏,该开场了。

大周皇宫,御花园赏春宴。 丝竹管弦,觥筹交错。贵女名媛们衣香鬓影,官员们谈笑风生。女帝林如烟高坐主位,冕旒垂落,遮住了些许眸光,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唇色。她听着身旁新立的皇夫沈清池磕磕巴巴地试图吟诗讨好,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。

一切都和江怀瑾预想的一样。沈清池这个草包,根本撑不起台面,除了那张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,一无是处。林如烟这步棋,走得臭不可闻。

宴至酣处,按例会有各国质子献艺,以显“天朝上国”气度。往年,这都是谢无渊最难熬的时刻,不是被推出来当箭靶,就是被强迫表演些屈辱的节目。

今年,也不例外。

几个世家子弟交换了下眼色,不怀好意地起身:“陛下,今日春光明媚,不如让北厉质子谢无渊为大家弹奏一曲助兴?听闻其母出身乐坊,想必音律一道,颇有家学渊源。”

这话恶毒至极,分明是讥讽谢无渊出身卑贱。

席间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。

林如烟眼皮都未抬一下,随意地摆了摆手,像是驱赶一只苍蝇。默许了。

内侍将一把劣质的桐木琴放在谢无渊面前。

曾经的江怀瑾,琴技冠绝京城。他曾为林如烟弹过无数次的《凤求凰》。

谢无渊(江怀瑾)缓缓抬起头,目光穿过人群,似无意般扫过御座之上的林如烟。他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,轻轻拨动了琴弦。

“铮——”

几个不成调的音节溢出,涩滞难听。嘲笑声更大了。

他却恍若未闻,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,再次落指。

刹那间,清越空灵的琴音流淌而出,不再是《凤求凰》,而是一曲他们初遇时,他在冷宫破败的院落里,为她弹奏的不知名的小调。欢快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孤寂,每一个转折,每一次揉弦,都带着独属于“江怀瑾”的印记!

琴音袅袅,如泣如诉。

宴席上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
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琴音的不同寻常,甚至有人下意识地看向了御座旁边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的皇夫沈清池——谁都知道,女帝的白月光江怀瑾,琴技超绝。

林如烟猛地坐直了身体!

冕旒玉珠碰撞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她死死盯着台下那个低眉抚琴的瘦弱质子,抓着龙椅扶手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。